眼下时节已至溽暑,梅雨将至,你们都知道,你娘她每逢梅雨天气,腿脚素来都有湿热痛风之症。从前因着你们四兄弟她总要亲力抚育,现在我们老了,你娘的身子也愈发受不了,咱们便要搬到浔阳镇的紫夷山下去住一段时间,待梅雨季过了再回来。”
“上次你们兄弟几人也去浔阳镇看过,虽不比咱们凤阳城,不过一方繁华之地还是有的。”
楚舜钦简单地交待了几句,又朝楚啸天点点头。
楚啸天领了意,便尤其是对楚夫人接道:“母亲,上次我跟南寻去紫夷山仔细看过了,商行推荐的那所宅子就在山脚下,两旁跟背面都是竹林,林间正好有一涧山上来的溪水,环境清幽凉爽,母亲去了定不会再觉湿热,对母亲的腿脚也好,且那竹林间有宽阔之处设有凉亭,很适合我们几个练剑。”
“再有,那所宅邸园子大小合适,景观设置也很别致,且园子里又恰好有母亲喜爱的合欢花,这点很好!搬过去后虽不比凤阳城热闹喧嚣,不过周围不远处跟山上都有人家,且离镇上也不过两里地,有什么需要买办的,去镇上也很方便。”
楚夫人很是合意,笑着同楚舜钦连连点头,楚越却十分惊讶,瞪着一双黑黝黝的圆眼便道:“上次大哥、二哥你们去看宅子去了?我们两怎么没去?你们什么时候去看的?怎么不带上我们?”
他一连几问,楚南寻立马截了他的话:“你还好意思说呢!上次去那儿你两就知道贪玩儿,大哥叫你们两同去,你们两倒好,话还没听完,上街就跑没影了,如何看得这宅子?”
“我们......”
楚越、观仪二人面面相觑,低眉红脸地齐齐望向楚父、楚母。
楚夫人一脸就知如此地摇头失笑,而楚舜钦则皱了眉头瞪过来一眼,骇得二人又再齐齐把头低下。
“行了,宅子已经买下了,这两日收拾一下,后日便出发。那边什么东西都有,无需带太多行李,有什么需要的不打紧的,到时候去了,再去镇上买办便是。”
楚舜钦将事情定下,观仪听了,却忽皱眉头:“那咱们这边的宅子怎么办?咱们都走了......岂不是没人管了?”
“这边有张伯留下打理,不碍事的。”
楚啸天笑着答他,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
“可是张伯不随我们前去吗?”
闻言,观仪有些急了,说起张伯不去他可并不十分愿意。
张伯是家中的老管家张庭易,但也并非是寻常管家那般简单。
张家从父辈起就一直跟随楚家,张伯的父亲张之浩曾是楚舜钦父亲楚渊将军的副将,当年楚渊将军戎马一生,张之浩作为副将随其一起征战四方,在天枢颇负威名。
最初,二人初识便是在军营中,当时的二人还不过是两个无名小卒,青春年少,秉性相投,很快称兄道弟打成一片。再后来随着四处南征北战,经验跟战功的不断积累,楚渊渐渐从无名之卒成为了镇守边疆的将领,张之浩亦成了他副将,始终伴其左右。
楚渊善兵法,张之浩尚武德,二人在战场上默契无双,领兵所战之处,平叛乱,定江山,一时煊赫无两。
不过战场从来铁血无情,一将功成万骨枯,再骁勇善战的将门也不例外。
那年苏夷国忽举三十万大军入侵边关,楚渊二人只领十万精兵死守边疆,如此悬殊兵力注定是一场格外惨烈的战事。
两军交战后,状况险劣,明枪暗箭防不胜防,战场之上,张之浩险被敌军偷袭,楚渊为救他性命,被敌军以涂有苏夷奇毒的羽箭刺穿胸膛。最后二人虽拼死退敌,护住边关安定,可得胜之后楚渊也随即倒下,张之浩为救楚渊四处求医,甚至求到了极寒之地,最后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