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终于在十一月二十三停了,这场足足下了半月之久的大雪给京城造成了不小的灾难,平国公领着五城兵马司的职务,雪停后天气冷的足以冻裂骨头,平国公近来几乎不着家。
苏蘅芜则跟前几日一样早早地坐着马车去给太夫人请安。自打太夫人和平国公向她说明她的身份后,苏蘅芜已经不拘泥于在内宅走动。
玲珑也不曾打听出太夫人究竟对府内下人如何说的苏蘅芜的身份,府上的下人们见到了苏蘅芜总是毕恭毕敬的喊一声:七娘子!
但到底还是有所不同。
苏蘅芜见了李氏不再喊母亲,而是喊一声夫人,见了太夫人也不再像以往一样喊一声祖母而是称呼太夫人。
宝霞阁不再是禁地,苏蘅芜则要每天和国公府的姑娘一样晨昏令省。
挑帘进太夫人的屋子时,太夫人才刚洗漱好,六娘子、八娘子、九娘子、早来了,十娘子则站在李氏身后。
李氏正同姜嬷嬷一道摆饭。
早有丫鬟摆了蒲团在室内。
苏蘅芜恭敬的冲太夫人行了礼后,太夫人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眼睛似无意扫了一眼姜嬷嬷,姜嬷嬷则快速的将苏蘅芜扶了起来。
太夫人问苏蘅芜晚上睡得好不好,冷不冷,还咳不咳。
苏蘅芜一一回答完后,又回头找玲珑。
玲珑忙将水晶玻璃雕梅纹的长颈梅瓶捧了出来,里头插着新折的红梅。
太夫人屋里一到冬日就经日的烧着,那红梅进了屋,经了暖气一熏,梅香四溢。
苏蘅芜笑着说道:“今儿早上出来的时候,瞧见我园子里的红梅正傲雪盛开,梅香混着白雪只觉得甚是令人赏心悦目,不觉就领着丫头们折了几枝,装了梅瓶里给太夫人这里添个景。”
太夫人笑着道:“你有心了……”又作深嗅状,好似十分陶醉。
苏蘅芜笑笑,没有说话。
倒是李氏瞧了,回头剜了一眼十娘
子,心道,蠢货,现成的东西不知道也剪了两枝,好讨了太夫人欢心。
十娘子心中不忿,看向苏蘅芜的眼光带了嫉恨。
苏蘅芜浑然不觉,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一起。
一时,饭菜摆好。
太夫人冲李氏道:“这天冷,我也不多留你们,你们且带着几位娘子回去早早地把早饭吃了……”
李氏应是。
太夫人又回过头冲苏蘅芜道:“七娘子,留下陪我一起用饭!”
七娘子低声应是。
已经走到门口的李氏闻言,顿住了脚步,回头笑道:“七娘子这容貌就是惹人心疼,这幸亏是在府里,若是去了外头,可保不齐会有一群青年才俊围着七娘子……”
这话明着说道夸七娘子貌美。
可仔细一品,不过是将七娘子跟那卖笑的歌女混为一谈,时国富民强,风气虽不太保守,但大家闺秀岂能任人围观相看。
苏蘅芜不由皱了皱眉,想回一句噎李氏。
话到嘴边,却又换成:“谢夫人夸赞!”
李氏一怔,这七娘子莫不是个蠢的?她哪里夸她了?
太夫人松了一口气,能忍这些小气,在宫里怕也能活的好……
只不知那晴娘的画像画的如何了?
食不言,寝不语。
早饭在沉默中用完。
饭毕,太夫人跟以往一样去理佛,让姜嬷嬷差人送了苏蘅芜回宝霞阁。
苏蘅芜借口看腻了宝霞阁,想在国公府内走走。
姜嬷嬷了然一笑,表示十分理解,叮嘱了苏蘅芜几句,又亲自点了几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