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一开始,最先跳出来的便是台下普通民众,无他,皆因那一千金太过诱人,对于他们来说无亚于一次鲤跃龙门的机会。
见四下无人动静,一旁执事的会春楼伙计敲着铜锣道,“还有无人上前应战?若没有,那这彩头便由这位英雄得了……”
那汉子闻言,冒着密汗的黝黑脸庞上一喜……
二楼上的安一禹瞧不过了,“怎么就他得了?就凭他那拳脚功夫连我都打不过!”
一旁的贵公子起哄道,“安二,说大话算什么本事,不服你就上去与他过上两招……”
安一禹眉头一挑,不羁地道,“上就上!难道我还怕他不成?”反正他平日被人笑得还少嘛!
他自恃自己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脸皮厚,一跃上了擂台。
那汉子见他坏了自己的好事,咬牙挥拳向安一禹扑去。
安一禹偏头一闪,抬脚踢向他的膝盖。
那汉子吃痛,双腿一软本要跪下,却浑身筋骨似铜铁一般鼓起,硬生生地扛下后,如虎兽一般十指成爪,抓向安一禹的手臂。
这汉子招式虽简单粗俗,毫无章法,可力气奇大,安一禹几次三番险些被他打下台去,那等凶险看得二楼众人提心吊胆。
洛赤试探着问道,“子枫兄,你看舍弟胜算如何?”
若安一禹胜了,他们二楼此时的难局便迎刃可解,毕竟这安一禹可是安丞相家的二公子,打他倒不算是恃强凌弱,传出去于名声也无害。
与周围一脸紧张不同,安一缓倒显得云淡风轻,手中折扇轻摇,只笑不语。
洛赤不知他何意,只是偏头向一旁的洛黄使了个眼色。
洛黄点头会意。
就在他们以为安一禹败局已定,后备补上之时,安一禹骤然出力,一拳击中那汉子的后心,那汉子如腾空的风筝一般飞旋而起,最终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力压数人……
台下咒骂,呼痛声不断,一时乱作一团……
二楼那些名门子弟却是阵阵欢呼,此时的安一禹在他们眼里不亚于一个完成革命的英雄……
“安二公子,好样的!”
即是安一禹胜,这就好办了!
二楼上的名门子弟一个个争相上前,在这二楼盘踞许久的他们早就摩拳擦掌,按捺不住了。
此时的安一禹在他们眼里是个英雄,只不过是个可以任人宰割,还不用有负担的英雄!
推搡半饷最后一位穿宝蓝绣蟒袍男子率先跃上擂台,“安二公子,还请赐教!”
安一禹认得这位乃是宫中深受皇上宠爱的栗妃的弟弟,名唤栗勇忠,说起这粟家,在汴京城里也算平地骤起的新贵。
原本他们只是汴京城墙角处,贫苦度日的农户,连汴京城的户籍都入不得,也是时势运也,偏偏那年当今圣上外出打猎,受不得暑意,在树下蔽阴乘凉之时猛然瞥见当时还为农女的粟妃,那等清丽绝伦的模样顿时令圣上惊为天人,当下便将之带进宫中,封为才人。
自此之后,也是这粟妃有手段,恩宠不断,不过短短数年时间在朝中毫无根基的她从才人一步步地爬到妃位。
而粟家也鸡犬升天,不光在汴京城中最繁华热闹处购置了家业,大字不识一个的粟老爹还在朝中谋了一处闲职,一跃成了汴京城中大户。
众人记挂着粟妃的恩宠,皆有忌惮,偏偏安一禹这个纨绔,油盐不进!
一出招便要捏粟勇忠的命门。
粟勇忠下腰闪过,却因平时懈怠,下盘不稳,摔了个屁墩,那等滑稽场面惹得台上台下哄笑不止。
洛黄抱手出言调侃,“这摔得属实有些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