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重骤然开口,正弯眸浅笑望向洛黄的安一缓抬眸循声向他望去,一时摸不清他话中何意,眼神有些迷惘,“我知道……我远远瞧见你与他二人单独向走廊走去……可是奇怪的是他素来与王崇敏交好,与我们家似乎并无交集,怎会突然示好?他找你是有何事?”
安重沉沉一叹,“还不就是为着他那宝贝女儿……”
听他提及万浅语,原本要搭话的安一禹意识到爹要搞事情后,忙噤声,端起原本已经放下的碗筷,弱弱地将头埋进自己的碗里……
安一缓也是眉头一皱,“我们与他家素不来往,他家的事有什么好向我们说的……”
“一缓,你有说不知……”安重捋胡缓言,“万侍郎家人丁单薄,两夫妻数十年来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是百般爱护……”
“而那年皇上请的宫宴之上她隔着屏风遥遥一见我儿的风姿后便对你痴心不改……”
“为着爱女,素来心高气傲的万侍郎已几次三番向我说和,有意结亲,但都被我用我儿志在鹏程,不愿被儿女私情束缚手脚之名推辞掉了……”
“而今你婚事已成,我原本以为他的念头已断,岂料今日席上,他拉着我来到廊前,低着头结结巴巴地说出要让女儿给你做妾一事……”
“不可!” 安一缓被这话惊得骤然起身,断然相拒,“那怎么能行!”
安重无奈一叹,“我也是这么说的……他堂堂一个朝中三品侍郎的千金怎能为妾呢……可……”
他眼神复杂地扫过听到这话还一脸淡然地坐在一旁,眼神飘忽地盯着面前那只肥油厚肉的烤鸭的洛黄……
那等冷静自持倒与反应强烈的安一缓形成鲜明对比……
安一缓见洛黄这般镇定,忙用宽大的衣袖挡着伸手掐了一下她的手臂。
洛黄吃痛,方才回过神来……
“可万侍郎那般低声下气……说他女儿不求平妻,只求侍妾之位……说他们老两口于子嗣之上福薄,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恳请我看在多年同朝为官的情分上,容他们女儿入府为妾……”
“那般情真意切……这一番话下来我这拒绝的话实在是不好开口……”
“爹”安一缓抱拳,“孩儿大婚刚过不过月余,此时就着急纳妾,外人如何会如何看我们安家?会如何看黄儿?”
“知道的说爹是顾念同僚之情,不得已而为之……不知道的还以为爹刻薄新妇,进门不过月余,便着急向儿子房中塞小妾……”
一番话下来,不光安重的脸黑得像锅底,就连旁观的洛黄手中握着的筷子也再微微发抖……
“儿媳妇,你是怎么想的?”隐忍良久,安重脸色森然地向洛黄一指。
“我?”
安重点头,“你身为一缓的正室夫人,夫君纳妾之事你是最有发言权的……”
“这个嘛……”洛黄嗫嚅着,从本心来说,她自然是不情愿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人同床共枕……
可……洛黄抬眸小心翼翼地望向脸色阴沉得堪比大暴雨前天空的安重……
耳畔还不时穿插着,成亲之前,余岑娴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
手不禁抬起,握住挂在胸前的那枚刻着阳字的玉观音……
“但是你切记不要仗着他对你的宠爱恃宠而骄,凡事皆以家庭和睦为重,”
“在大户人家里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你切莫看不开,女人善妒乃是大忌……”
见她还在犹豫,安重皱着眉,压着声音道,“万侍郎家的姑娘是汴京城里出了名的温顺谦和,万大人夫妇虽对女儿疼爱有加,可该有的家教礼数都没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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