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晌也不见封玄的吩咐,也就按兵不动。
封玄跌跌撞撞地走到二楼尽头的那间房,他像是枯竭的濒死病人,猛地抽开书桌的柜子拿出药瓶,他哆嗦着手倒出一大把药粒,直接吞了下去。
他此刻的呼吸竟比方才的姜伽还要起伏不定,脸色惨白如纸,骨节分明的大掌病态般的白,求救似的抓起柜子里的一沓书信,快速拆开一封摁在自己的心口。
这是阿栩留给他的唯一东西了。
每次他恨不得亲手掐死姜伽的时候,这些就是他的安定剂。
凌晨两点。
医院的走廊格外的安静,重症监护室外的地面上沁出不小的水滩。
浑身湿透的姜伽冻得乌紫,她支撑在玻璃上看着依旧昏睡的姜棋,掌心的沙石因为她的动作更加往肉里钻了几分,鲜血顺着玻璃往下蔓延。
从枫山公馆离开后,她突然很想见见姜棋。
封玄嗜血的眼神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在身体里跳动的心脏是那样清晰,她有些茫然。
“爸,我的心脏真的……不是我的吗?”
封玄屡次质问她心脏的事,终究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怀疑的种子,她的心脏是不健康,可她分明不记得……有更换过心脏……
“你怎么在这?”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凌晨的夜里格外有穿透力。
姜伽陷入在自己的情绪里,迟钝地偏头看向声源处,背光处的黑影身姿纤长,独独看不清面容。
“你是谁?”
姜伽轻轻一动,膝盖处的伤就扯着她的痛觉神经,她蹙眉轻哼还来不及反应,那道黑影就已至近前揽住她的肩,垂眸紧盯着她身上的伤。
白皙的膝盖血肉模糊,尖锐的沙石嵌在肉里,鲜血顺着纤细的小腿骨蜿蜒流淌。
钟越脸色有些难看,“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姜伽只觉得映入眼帘的白色外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没有发现的男人的行为已然逾矩,仰视着比她高了大半个脑袋不止的男人,扯了扯唇角,“我是不是认识你?”
这张脸与白色外套一样,都很熟悉。
她这一扬脖颈,脖子上的青紫赫然落入钟越眼里,他瞳孔微缩,伸手触碰她的脖颈,“脖子怎么弄的?”
姜伽脖颈一僵,恍然想起自己现在的狼狈,刚想要遮掩。
“怎么这么烫?”
这一接触,滚灼的体温烫得钟越指尖微颤,剑眉拧得越发的深了。
姜伽还没反应过来,额头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男人的嗓音有些冷沉,“你这是发烧了!”
“是吗?”姜伽喃喃,难怪她觉得脑袋很晕。
钟越见她已经烧得迷糊,连他是谁都认不出来,轻叹一口气。
睨了眼病房里人事不省的男人,打横抱起怀里的人大步隐入黑暗。
姜伽下意识的圈住他的脖颈,刺骨的寒意包裹着她,冷得瑟缩着一个劲的往钟越怀里钻,轻蹭着他温热的脖颈。
脆弱低语,“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