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紫菜蛋花汤,仰着喝了大半碗。
一切都平静得让人担心。
靳熠想说些什么,但程臻似乎是终于调整好了情绪,带着些自嘲的口气,“那你们还真的亏了,学长的治疗费,加上后续的一些赔偿,应该怎么着都得几十万了,说实话,他写的论文也不是什么顶尖论文,一篇平庸的论文不值这么多钱。”
“这件事情……这件事情的发展确实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不能把责任全都推给杨名,我,我还有灿然,我们都有责任,我后来才了解到,徐凌飞一直都挺难的。”
“这样啊。”程臻像是真的被信服了一样。
她想,像靳熠这样的人大概根本不清楚论文一作的意义,不知道一篇论文需要付出的精力,不知道杨名身为一个导师应该负起什么样的责任,不知道正常的研究生应当有种怎样的学习和学校生活。
罢了,反正他们那种人一直都这样,其实也没有必要知道,每个人本就有不同的生活。
问到了答案,这顿饭就该结束了。
但是因为还得和靳熠维持友好且正常的关系,于是程臻又开始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主动没话找话,把这顿饭吃完了。
自己说的话,靳熠说的话,她全都左耳进右耳出,什么也没留下,反正都是废话。
吃完饭后,靳熠提出一起在校园里散散步,程臻只说自己要去洗衣服,去晚了,出去玩的学生都回来了就抢不到空的洗衣机了。
其实她的衣服昨天刚洗完。
送走靳熠,程臻一个人慢走,沿着操场绕圈。
冬天来了,迎面吹来的风都好像带着冰渣,稍不注意,就从衣服的袖口领口钻进去,把人冻得一哆嗦。
程臻却觉得,这种突然的冷意是一种刺激,刺激她的心脏又跳动一下。
没人知道,后遗症一直存在。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会想起那天在医院做的梦,总觉得迎面走来的某个男人很像徐凌飞;她没办法长时间待在办公室里,她总在想,如果当初自己反应迅速一点,是不是就可以拉住他;以及,她没办法面对靳灿然,徐凌飞是被人推下去的,他们所有人都是凶手,自己也是。
只是,这些事情没有人会知道,它们没有任何痕迹。
在些无声无息的折磨中,程臻慢慢发生了变化,她变得越来越平静,看起来就像一滩死水,只要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期待,那么也不会受到伤害。
她内心里最活跃的地方,是产出放弃的一片心田,虽然理性上,她非常清楚,自己付不起放弃的代价;但是,放弃的念头,还是经常浮上心头。
颜抒对于她的变化表示非常担心,“臻臻,要不你还是休息几天吧?去游乐园也好,去看电影也好,你现在状态太差了,看起来就像……”
“像什么?”
“磕了……药。”
“我没吃药,不过……你说的对,要不我去精神科看看,让医生给我开点药吃。”
“但我觉得可能你还是要换个环境,我一直都觉得你调节心态的能力很强,现在……更像是被困住了,要不你去买东西吧,不是说花钱可以让人觉得开心吗?我的小金库你都拿去花。”
“我有钱,上次的奖金和卖二手的钱我都存着没花,是很大的一笔钱……我还是去医院看看,反正去医院也要花钱。”
“我听说学校里好像也有心理咨询,是免费的,你要不先去咨询一下?”
程臻想了想,好像确实听说过学校有什么心理健康中心,“有道理,我去试试。”
颜抒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程臻还能接受外界的帮助,那情况就还不算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