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皇帝掀开帘子,由曹允搀着下了地。
他环视周围,入目皆是树木与绵延的巍峨的山脉,不禁舒展了面容。
这样的风景,是皇宫里永远看不到的,龙椅看似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宝座,实则不过是囚笼罢了。
“曹允,随朕去前面的林子里走走吧。”
“是,皇上。”
两人一前一后往左侧的林子走去,冬日没有繁花盛开,万物凋零,看着荒芜,却别有一番韵味。
“大梁疆土宽阔,朕身为天子,此生却没有机会亲自走一遍,实在遗憾。”
“秦王殿下征战四方,去过许多地方,您二人血脉相连,王爷看过,等同于陛下也看过。”
“寒儿那孩子……”皇帝闭了闭眼,“不提也罢。”
不远处的树冠上,柳凝歌抬头看了眼拥着自己的男人,心情略为复杂。
皇帝每次提到秦竹,总有无数关心的话,可提起另一个儿子,却只有一句‘不提也罢’。
这样的人,实在不配当父亲。
树下,两人还在交谈。
“皇上,恕奴才多嘴,其实秦王对您的孝心不比慎王少。”
“朕明白,可身为皇子,孝心是最无用的东西。”
曹允沉默了会,似有若无的扫了树冠一眼,继续
道:“皇上,近来朝中不少老臣提起另立太子的事,怕是拖延不得了。”
曹公公跟随在帝王身边多年,是最受信赖的心腹,许多旁人不敢提及的话也敢诉之于口。
“哼,这些老东西无非是觉得朕年纪大不中用了,所以才急着扶新帝登基。”
“皇上多虑了,大人们对您忠心耿耿,之所以急着立太子,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朕何尝不想立新太子,可慎王烂泥扶不上墙,秦王又野心太过,宸妃肚子里那个还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就算生出个皇子,襁褓中的婴孩,能不能在后宫中平安长大还未可知。
皇帝头疼不已,“行了,不说这些,回马车吧。”
“是。”
曹允搀扶着帝王走远,柳凝歌嗤了一声,“秦竹连弑君夺位的事都做得出来,这昏君居然还嫌你野心太过,真是天大的笑话。”
秦禹寒对方才听到的谈话并不感兴趣,低头问道:“冷不冷?”
“裹着氅衣呢,不冷。”
“树上风大,先下去吧。”
“好。”
两人稳稳落在地上,柳凝歌抬头看了眼天色,微微眯起了眼。
好戏就快开始了。
皇帝被搀扶着往仪仗队走去,还未来得及出林子,几十个
身着黑衣的男子从天而降,手里的长剑晃的人眼睛疼。
曹允吓了一跳,惊呼道:“有刺客,护驾,护驾!”
黑衣人没有给他们逃跑的机会,身形一闪便往前而去,好在随行的护卫没敢离天子太远,见情况不对,迅速冲了过去。
两队人缠斗在一起,皇帝踉跄着往林子外逃,明黄色的衣袍沾了污水,靴子也跑掉了一只,哪还有半点尊贵模样。
“昏君,别想逃!”
一声厉呵,黑衣人剑刃直冲而来,帝王吓得肝胆俱裂,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修长身影出现,挡下了致命一击。
男子护在皇帝面前,“皇上无需惧怕,有草民在,这些人断然伤不到您。”
“多谢义士大恩,朕若能安然脱险,回宫后必有重赏。”
皇帝把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视作了救命稻草,寸步不离的跟着,此人武功高强,身手诡谲,黑衣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