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微抬,狭长的眸子淡淡扫过此时鸦雀无声、唯有震惊的众人,薄唇微微一抿,露出个讥讽的笑来。
“呵呵,看来,我的出现让一些人失望了。”
说完,他的目光穿越众人,直直对上贺兰玦诧异万分的凤眸,犹如一道寒刀冷剑,将贺兰玦杀了个措手不及。
阿蝉在萧歧身后,身着和他颜色相近的绛紫罗裙,虽然面容普通,但身形挺直清秀,竟也撑出了一股犹如
傲世青莲般的独特气质。
如果萧歧的霸气威武犹如一把刺破众人嘲讽的利剑,那么阿蝉便犹如守护他的最强盾面,不卑不亢地接受着所有打量、怀疑、敌视的目光。
“将军大病初愈,略微耽搁了一点时辰。太子殿下一向体恤将军府,想来一定不会计较的。”
阿蝉声音清脆,咬字分明,庭院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一向跟萧歧不对付,阴阳怪气道:“自己来晚了,不主动领罚就算了,连句好话都不会说。这是在向谁耍威风呢?”
萧歧淡淡一笑,抬眼看向阿蝉,语气慵懒。
“夫人,你方才说错了,我还没有痊愈呢。以前捏死一个嘴碎的,只需两根手指,如今不行了,得用一整只手了。”
他说得轻松,但这轻飘飘几句话,差点没把那个挑事的人吓死!
从前萧歧在战场一人可挡千军的实力,大燕朝无人不知,现在欺辱萧歧无非是因他残疾,再无可忌惮。
可现在从萧歧这不可一世的气质看来,他似乎真的马上就要痊愈了!
是啊,断了一条腿,对这种武将莽夫来说算得上什么啊!
他只需动动双手便能取人性命啊!
众人原先还议论纷纷,现在无不噤若寒蝉。
阿蝉和萧歧就在在众人各怀鬼胎的目光中缓缓走入庭院。
贺兰玦看着那一对相互依偎的亲密璧人,眼红得发涩。
尤其是,萧歧刚才叫她……夫人!
他下颚绷得发紧,从牙缝里才能挤出话来。
“将军有恙,误了吉时,本宫可以不怪罪。不过迟来却不派人通报,实在没有礼数。呵,不过也难怪,将军府的新夫人来自乡野,自然不懂这些。萧将军以后可不能再如此纵容,以免再贻笑大方。”
他对着萧歧说话,眼睛却死死盯着阿蝉。
他以前送了她多少绫罗绸缎,她从来不穿,只爱那一身素净到寡淡的青衣。
可如今她不仅为了萧歧穿过喜袍,还为他穿上了官家夫人的礼服,颜色花样与萧歧成双成对……
般配得让人觉得刺眼至极!
他就是故意讽刺姜蝉,是个乡野村姑!
她是他细雨楼不要的东西,偏偏萧歧还把她当个宝!
这话着实刺耳,不过阿蝉毫不在意,四两拨千斤道:“多谢太子殿下宽容大度,臣妇日后一定会为了将军多加学习,不敢再犯。”
萧歧却不惯着贺兰玦。
他拉起阿蝉的手,眸光缱绻,一副恩爱非常的模样。
“太子殿下,阿蝉是您千挑万选为我挑选的好妻子,我自然得娇惯着。至于会不会闹笑话,呵呵,我也想知道,京城到底都有谁,在等着看我将军府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