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大寿,帝驾亲临,为了显示国公府对陛下的重视,决定在泰妍山庄宴客。
扶玉平素低调,出行一律不用太子仪仗,只一辆马车挂着东宫的牌子。
坐马车上时珞憬的脸色就有些恹恹,瞧着没什么精神。
不知是否昨日听段日盈这个名字听多了,夜里就寝时翻来覆去睡不着,偶尔一会儿还是梦到些前世十分不愉快的事。
甚至偶有一个片段闪过,还是她算计好了去替扶玉挡箭的画面,当时肩头钻心的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啃咬着骨头缝。
她躺在寝殿的床上奄奄一息,半昏半醒间听见太医进来又出去,低声谈论她中毒的事,那种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感觉,让珞憬记了一辈子。
最后醒来时,韫儿趴在她身边累极睡着过去,脸上挂着明显的泪痕。
见珞憬醒过来,猛的抱住了她,珞憬只得又抱住小时候的韫儿,低声安慰他。
她看见儿子嘴唇动了动,仿佛在说些什么,边说话边流泪。
她想,怕是自己躺床上昏睡不醒的样子真的吓到他了。
但韫儿的话落到梦中的自己耳边却是呜呜的风声,什么也听不清楚。
等她再一睁眼,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珞憬白日醒来,精神便十分不佳,耷拉个脑袋靠在车厢,轻轻的眯了一会儿。
扶玉上车时,她还在悄悄的捂着嘴打哈欠,眯着一条缝去看。
前头还有一场相看大会等着他,昨日内务府给长乐宫送来一套衣服,说是用去给老国公老将军祝寿,珞憬只瞧了一眼花纹,便看出来那是出自坤宁宫之手。
只能说不一定适合祝寿,但肯定适合与年轻女子相看。
珞憬只随便看了一眼,在脑袋里过了一圈,便撩下眼皮继续小憩。
扶玉撩了下衣袍,上车时却见某个女人坐在车缘上,靠着车外壁闭着眼睛,看也不看他,不知在生什么闷气。
昨日的事还没哄好?
怎的这般娇气?
珞憬伸手捂着嘴默默的打了个哈欠,扶玉误以为她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他皱了皱眉,此刻是在官道上,不止这一辆马车,大家整装待发正往泰妍山庄去,帝驾就在前方,耽误不得片刻。
扶玉只好暂时放下车帘,明黄的幕布隔开了两人的视线。
帝驾离开后,紧接着便是东宫的马车,其余有资格赴宴的皇子公主则三三两两地跟在后面。
马车出宫,金吾卫静道,珞憬睁开眼睛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寻日里天不亮便喧嚣热闹的街道此刻守卫森严,她连忙打起精神,瞪着眼睛,目不窥视,不敢再眯着眼睛偷懒。
泰妍山庄早已是一派喜气洋洋。
老国公的儿子,也是现在镇国公府的当家人携夫人站在山庄外迎客。
帝驾浩浩荡荡而来,山庄上一行人稀里哗啦的跪下。
“恭迎陛下、皇后娘娘。”
老国公见陛下亲临,连忙想要行礼却被制止。
这是一种恩宠,亦是一种信任,老国公似乎感动极了,热泪盈眶。
他与先帝并肩作战,现在的陛下亦是他从小看着长大,望着那张与先帝极为相似的年轻的面容,老国公也不由想起年轻的经历,很是动容。
皇帝亦是谦逊,这位老国公年纪比他还要大,是两朝元老,国之功勋,先帝都曾亲口下令免过他的跪拜之礼,他做儿子的都能称之一声叔父,更不会去承这一礼。
“老国公是两朝元老,不必多礼,今日寿辰,朕客随主便,各自尽欢便可。”
两人相互寒暄的进门,其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