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林菀独自来探望林桑。
林桑有些意外,因为林菀憔悴了许多,俏丽鹅蛋脸两颊都凹陷进去些,她原本的身材就很好,现在太瘦,反而显得没精神气。
“你的伤怎么样了?”林菀放下花束,“这几天一直在父亲身边,抽不开时间过来,而且哥哥之前来过,他说你伤势恢复还好,而且需要静养,我就晚了几天过来。”
“坐下说吧,我好多了。”
林菀定定看她一会儿,叹息一声,“你的精神可比我好多了。我这几天听爸爸他们谈话,听到你的名字,还有什么总公司,”她皱眉,“我不太听得懂。”
林桑笑了笑,“是吗?我没听说。”
林菀耸耸肩,“那不重要,反正他们决定了会告诉你的。如果他们真的准备让你在总公司工作,职位一定不会低。不过说实话,我真不明白你们都是怎么想的,尤其是你,虽然易廉很……呃,总之他不会让你缺钱花,你想要参与公司事务,请个代理,每年等着收分红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自己来做,又累又没意思。”
林菀对林桑的态度很微妙:感激、敬佩、不解、还有因易遥带来的嫉妒与敌意。
那次生死攸关的逃亡中,她隐约明白,林桑的眼前,是一个与她截然不同的世界,也许那也是父兄们所在的世界,总之是现在的她无法触及的,而且她也无需去触及。
“算了,你大概不愿意和我说这些。”她双手托腮,望着窗边那一株绿植发呆,即使她现在不再讨厌林桑,但也绝说不上喜欢。只不过有时候有些羡慕,羡慕她拥有自由的能力。
有时林菀想伸手去触碰外面的世界,可总觉得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她没有能力冲破它,而且屏障内的是她绚丽安适的世界,她也没有必要离开。但偶尔,会觉得有那么一点惆怅和遗憾。
她忽然问,“林桑,商场上刀光剑影,你真的想摊这潭浑水?如果你是需要钱,我可以帮你,林家也可以……”
“不用,我没有什么难言之隐。”林桑打断她,这是她自己选的路,也是她要的生活。林菀是温室里的花朵,不管多么骄纵刁蛮,内心始终都保持着一份纯真和善良。而她从能纪事的年纪起,就已经开始腐坏了。
林桑默立良久,眼神越过她,望向院中的那株桃树,繁茂无比,一树花瓣随风纷纷抖落。这种在秋天绽放的花树,几天前它还是光秃秃的样子,仿佛是两个极端,它从枯树成长为绚丽的花树,她的内心却从繁荣走向衰败。
那时候只要有一缕曦光、一丝柔风、一片绿叶,心中就不由自主地生出对生的渴望和热爱,活下去总归是有希望的。可现在她作为人的情感和悲悯在渐渐流失,或许她已经不能再称为一个完整的人。她依旧热爱生活,追逐自己想要的,但不会再有从前那样的活力。
临走时,林菀踌躇一下,还是开口,“你……如果方便,去看看易遥吧,他的情况不太好。”
林桑正捏着苹果削皮,闻言,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却没说话。
林菀见她毫无表示,不禁生气,“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意思,你就是不喜欢他,好歹一起患过难,也不至于这样不闻不问吧?你知不知道……”
“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教。”林桑懒得听她啰嗦,加上如今也不需要顾忌她,直接打断她,语气淡淡,“你又以什么立场指责我?”
“我!……你!哼!”林菀怒瞪她一眼,拎包转身离开。
林桑靠在床头,莫名觉得烦躁。
林清韶进来时,就看见林桑靠着床头,似乎是睡着了,手里捏着一个削好的苹果,苹果表面被氧化,有些发黄。
他走过去,准备拿走她右手里的小刀,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