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到她头上,至少从当前情形来看,她是支持她的。
施嘉莉也伸出手,在母亲手上轻轻搭按了一下,而后起身继续收拾。房间里一时之间没人说话,只有些细微的来回旋转的脚步声与摩擦之音。要带走的东西不多,施嘉莉很快收拾完,坐到梳妆台前整理一下仪容。今天她原本没打算出门的,便没有做什么造型,头发还是披散的。她打开盛放首饰的匣子,在里面挑拣出一件珠花卡子,简单将头发挽起,别上。正对镜修整发丝儿,她忽地瞧见凌瑜从她首饰匣中取出一只钻石耳钉,呆呆地往耳朵上戴,像个偷戴母亲首饰的孩子。她笑了笑,视线回到自己身上去,可是很快又发现不对劲--凌瑜戴了半天也没把耳钉戴好。她正想起身帮忙,不料凌瑜用那只耳钉子硬生生地刺破了耳垂,手指上很快泅起一团血。“妈妈!"施嘉莉仓皇起身,用手帕覆住母亲流血的耳朵。凌瑜怔怔地目视着前方,口中喃喃道:“兔子,是兔…怎么突然提起兔子?施嘉莉一愣,下意识地低头去找,眼神一恍,看见李岘祺送她的那条碧玺翡翠兔子手链正躺在她首饰匣子里。她“啪”地将匣子阖上,对凌瑜道:“没有兔子,什么都没有。”凌瑜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她,目光却空洞洞的,口中不住道:“是兔子,是被我杀死的兔子……对不起,你的兔子是被我杀死的,对不起,是我杀死的……”施嘉莉骤然心痛起来,不知是为现在的母亲,还是为过去的自己。“没有……妈妈,没有,没有什么兔子。“她嘴唇发干,截掉凌瑜的话。“你不必哄我!"凌瑜忽地捂住脸,像孩子一样哭起来,“就是我杀死了你的兔子,我记得,两只兔子都流了血!我是天底下最坏的妈妈!”她也是天底下最坏的女儿一一
施嘉莉直立起身来,眼角淌下两行泪。
她垂眼看着哭泣的母亲,平缓开口:“妈妈,我已经原谅你了。”凌瑜拿开捂在脸上的手,直愣愣地抬眼看她,像是在努力理解她的话语。施嘉莉又找来一方洁净的帕子,把母亲脸上眼泪擦了,把自己也擦拭干净,而后扶起母亲:“我们去找方医生包扎一下耳朵。以后不许伤害自己了,好不好?”
她的确受到过伤害,与母亲的关系也一度僵滞,然而她已无力分辨那件事中谁才是罪魁祸首,那就给彼此一个机会,重新开始罢。到了楼下,施嘉莉请方峪祺为母亲包扎,只说是戴耳钉时不小心划到了。方峪祺作为医生,看过伤口便心知肚明,却也没说什么,只耐心心地为其消毒、包扎L。
临行之前,施嘉莉特意对方峪祺说了一声:“拜托你了。”方峪祺眉心闪动:“一路平安。"说完看向她身边的李岘祺一眼,嘴角微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飞机迟误了一个小时,落地邬城时,是当天晚上九点钟。待施嘉莉与李岘祺赶到医院时,已是九点半。医院门口蹲守着一些记者,看见他们过来,一窝蜂地拥上来,想要采访几句。李岘祺用力挡开他们,牵着她闯进里面。施承良的秘书过来接他们。施嘉莉提起一颗心,问施嘉隽现在情况如何,李秘书道,人已经出了抢救室,但还没醒,正住在高危监护病房里。高危监护病房不允许家属探看,施家人都在一旁的休息室里等。施嘉莉踏进门时,施承良坐在沙发上抽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填满烟头。出乎意料的,伯母不在,坐在一旁的是陶月龄与陶世珍,覃伯也锁紧眉头站着。“爸爸…施嘉莉做出焦急的样子喊了一声,又看向陶家人,“你们怎…”施承良转身看向她,心口起伏了两下,将手里的烟按灭了:“回来了?累不累?”
施嘉莉看见父亲一脸疲倦,张口却关心她累不累,差点想要流泪。她也放任这眼泪流下来了,走过去坐到施承良身边,挽起他的手臂,将脸伏在他肩上,呜呜哭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施承良没说话,然而施嘉莉距他太近,听见他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覃伯给施嘉莉与李岘祺泡了两盏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