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是荒野求生了十几年的人啊!这一看就是天天爬树吧?这么一想,他眼神变得又敬佩又怜惜。
一旁的五条月看着他的表情:……真好懂啊,这家伙。
“诶对了,你是她朋友?”小民警终于注意到了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男人,他穿着宽大的连帽衫,此时戴着帽子,脸上也戴着口罩,五官几乎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五条月僵硬了一下,他正思考着要怎么样回复才能不引起注意导致自己目前的“偷渡”身份暴露,纪春风就从顶楼爬了下来。
她跃到地面,拍了拍沾染上尘土的双手,叹气:“呼……房顶已经塌陷了,要住进去得重新修缮才行。”
“对啦,先住几天招待所,”小民警招呼两人上车,“我们招待所是这两年新修的,房间条件都不错啦,而且很便宜馁。”
“好,麻烦你了,警官。”纪春风挠了挠脸,笑得很不好意思,“呃,还有钱的事情……我会尽快还给你们的,真的很谢谢你们!”
“不要紧的啦,”小民警憨笑,“为人民服务嘛!有困难记得找我们啦!”
小民警送他们到招待所门口,就在广播里接到了新任务,他匆忙叮嘱了几句就驱车离开了。
两人提着行李走进招待所,纪春风问了问前台——大概因为最近是毕业季,有不少大学生都选择了穷游,招待所只剩下一间房间了。
她倒不是很在意这个……纪春风侧过脸去问五条月:“阿月,只有一间房间了。”
五条月点点头:“你住这里,我可以……”自己另外找地方住。
“我们要这间房了!”纪春风兴高采烈地递出自己刚开出的证明,大概是派出所提前打过招呼了,他们没有被过多为难,很顺利地住了进去。
五条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纪春风转过头困惑地望向他,他才重新迈开脚步跟上去。
什么啊……边界感,倒是稍微……有点防备心吧。
这种性格,会很容易被人占便宜的吧?
直到关上房门,五条月的神经才稍微松弛了些,他脱下帽子和口罩,看着在房间里忙忙碌碌整理的纪春风,开口询问:“纪小姐,我的证件都丢失了,需要补□□件和签证,如果方便的话,能去一次大使馆吗?”
“当然可以啊!”纪春风挠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很久没回来过了……我也不知道大使馆该怎么去,待会儿问问前台的工作人员吧。”
她坐到床上,仰起头看向五条月,语气带着些愧疚:“对不起啊。”
五条月愣了愣:“为什么道歉?”
“因为总觉得,你应该要过得更好一点的,”纪春风小声咕哝,她碎碎念着,大概是最近跟五条月用英语交流得多了,她的语速变得越来越快,“我得想办法去找个工作挣钱这样就能先租个好一点的房子住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纪小姐,”五条月打断她,他低头,抬起手轻轻摸了摸那头有些扎手的短发,语气温柔,“不用向我道歉。你对我没有责任的,现在这样,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灰蓝色的眸子垂下,隐藏起其中的晦暗不明。
天真,善良,而又……
“啊!这个窗户歪掉了!”女人一拍大腿,她站起身来张开双手卡住窗框,双手看似轻轻一掰,就将厚重的边框拗回了原来的形状。
五条月默默吞回了原本脑海中即将出现的形容词。
果然,毕竟是纪小姐啊。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投射出的光亮,被迫连续加班的社畜浑身怨念地敲击着键盘。
“叮——”
特别设置的铃声从电脑音响里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