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走进江水榭,远远看到一片漆黑的小阁楼,脚步顿了顿。
“今日可有人进过阁楼?”他转头对着一旁的侍卫问。
“启禀将军,未曾有人来过。”
她,没来么?
裴珩眼眸垂了垂,掉转步子,转而朝左偏房走去。
昌顺帝今日又留了裴珩下棋,等终于肯放他回将军府时,长安城的夜已悄然而至。
偏房灯火未歇,火光跃动,在窗纸上映出女子纤弱的身影。
只见她俯首在案,手中执笔,大约在练字。
偏房与主屋中间用一座小木桥隔开,桥下没有水,只铺了好些石子。
裴珩站在桥上,瞧着窗前模糊的影子,眼中不自觉带上了丝缕的笑意。
他看了一会,提步下桥,来到屋前。抬手正欲叩门时,屋内烛光忽然灭了。
指节与门扉仅差毫厘,裴珩顿了顿,抬眸看向漆黑的窗户。
里面的人似乎很困了,动作很快,几乎是灯灭的同时,整个屋子便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裴珩抿了抿唇,收回手。
罢了,刚刚这样,今日也算见过一面了。
就在裴珩转身离开的一瞬间,窗边传来细琐的响动。
紧闭的木窗被宋拟偷偷掀开一条缝,看到裴珩远去的背影,才终于松了口气。
翌日清晨,裴珩收到了宋拟写好的字帖。
齐齐整整一百张,裴珩垂眼看了看。
字迹清晰端正,虽不能论什么风骨,但已经足够看。
“娘子让奴婢和将军说,这几日多亏了将军指导,以后她自己练就行,就不麻烦将军陪同了。”
芙衣立在一旁,恭恭敬敬地把宋拟的话转述给他听。
“娘子还说,她已经找好住处,大约...过几日便可搬走。”
过几日便可搬走?
裴珩挑了挑眉,抬起头,神情显得有些淡
“她人呢?”
怎么不自己来和他说。
“娘子一早就去禾丰斋了。”
裴珩拿过外袍,长步一迈,就往外走。
到门口时却被人叫住
“将军,太子殿下有请。”
宋拟没去禾丰斋,而是来到了宣阳坊。
房牙带着宋拟里里外外看了一圈,最后跟着她在院中站定:“娘子觉得这里如何?”
此处构造类似四合院,小则小矣但胜在五脏俱全,周遭环境也都过得去。
宋拟点头道:“可以,就这吧。”
“好嘞,那我这就带娘子去见屋主。”宋拟的单拖了这么久,终于尘埃落定,房牙脸上笑开了花。
“不用麻烦,老朽一直在这。”屋角转出一个老人,笑呵呵地走到二人面前,“娘子莫怪老朽唐突,只是这房子于我意义重大,租客要挑房,老朽也要挑一挑租客。”
宋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一时间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
房牙似乎与老人相熟,一对于他这种做法已然是见怪不怪,只是努嘴道:“你这老头就是倔,挑三拣四,当心将客人都吓跑了。”
“没人租,老朽便自己住,”老人毫不在意地笑笑,接着转向宋拟,“娘子若介意,随时走人便是。”
“哎,你这话说的,怎么还把人往外推,”房牙生怕宋拟听了这话一生气,真转身走人,忙不迭道,“娘子别看他脾气怪,其实人很好......”
宋拟倒不介意这个,反正她也不住太长时间,遂摇头表示无妨,对房主道:“不知老人家是怎么租,一月一付还是付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