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与自我厌恶几乎能够跃然纸上。
因为那个他,泄露出了神父爱慕对象的真实性别。
曾在圣坛前宣誓不能婚嫁,将终生奉献给主的神父,爱上了一个前来忏悔的,有着无法在人前诉说的痛苦的同性。
那时他显然已经意识到,就算祈祷和忏悔也已经无济于事。
第二天,妮娜在费奕真的要求下带他去了地方的图书馆。一般来说,这里的公共图书馆远比国内数目众多,内容丰富,更开放也有更有人气。而且作为地方图书馆,它们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拥有不少本地的历史杂记和地方记事。
因为费奕真沉迷于资料搜索,所以妮娜不得不陪着他在小镇图书馆蹲了一天。
幸好费奕真并没有打算把自己在范蒙卡的所有时间都花费在查询资料上,所以在图书馆停留了一天多时间之后,他又跟着妮娜游览了不少名胜古迹,把小小的范蒙卡——包括曾经那位著名的俊美暴虐领主的城堡——都游览了一遍。
在这个过程中,本来就对费奕真抱有很大憧憬的妮娜与他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对方甚至还主动邀请他去自己家里吃了一顿饭。金夫人非常热情好客,只是看费奕真的眼神有点古怪,费奕真总觉得对方的眼里似乎带了一点……惋惜?
他却不知道金夫人是可惜他看上去相貌人品一流,却偏偏喜欢男人,和妮娜没了发展的可能性呢。
离开前,妮娜还带他参加了一次礼拜。
对于范蒙卡这样一个小镇来说,主体上居民还是天主教徒居多。妮娜一家都是那种不怎么虔诚的天主教徒,礼拜只是偶尔才会去,日常祷告时有时无,随心所欲,常常被会里的兄弟姐妹抱怨不参加活动。像他们家这种的,整个范蒙卡甚至整个大陆都绝对不在少数。
不过费奕真不了解这一点,所以对于她竟然还是个教徒这一点,感到非常意外。她之前的言行可不像是教徒。
其实费奕真对此还有些犹豫,他特意对妮娜说道:“我是公开性向的同性恋者,虽然这边未必有人认识我,但是如果在礼拜堂被认出来那就尴尬了。”
妮娜笑了,说道:“哪有这么严重?法律明文规定不能有性向歧视,教堂如果禁止你进行礼拜,那你是可以把他们告上法庭的。而且,现在教会其实已经不怎么禁止同性恋了,只能说也不支持罢了,大部分人还是比较开放的。个别狭隘的,你反正只是旅客,也没有什么相处的机会,就算对方有想法又能怎么样?”
费奕真意外了一下,说道:“我记得《圣经》是明文禁止此类行为的。”
妮娜笑了,说道:“是啊,《旧约》。不过你看,旧约之后还有新约,主的信仰一分为三,各自都认为自己所持才是正统,说到底所有的经都是世俗对于主的解读而已。这两千多年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新的解读,于是圣人被迫害了,中世纪的教会被权力和所腐化,恶心得让人想吐。这之中,只有主和信仰是永存的,而解读都是片面和不完整的,因为羔羊太过渺小,永远难以窥见主的全貌,有时甚至会走错道路,而所有的这些错误必定会随着时光过去被主所纠正。现在的解读认为在主的庇护下,只有善才是根本,种族,肤色,性向,都不是阻隔虔诚者信仰主的理由。而性向是婚姻内的事情,只要它不与通奸,□,谋杀等罪行联合起来,不伤害到其他的羔羊,主为什么要阻拦和降下惩罚?”
她的理论让费奕真感到意外,让更让费奕真感到意外的是,就算是在基督教徒之中,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也有两种极为不同的声音。
就如妮娜所说,时代已经在变化。
礼拜日是费奕真留在范蒙卡的最后一天,然后他就要乘坐飞机回国了。
在范蒙卡的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