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好了,东屋他和桑榆住,其他人住西屋儿。西屋得有两铺大盖,女的住南炕,周山周海两个臭小子住北炕。
反正一切,都预想的妥妥儿的,就等着春暖花开,好日子接连来!
想的是挺好,就是这八字还没一撇儿。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明天就是元旦,桑榆打算去镇上买点肉或鱼啥的,再买点白面,过节了,咋地也得做两个差不多的菜,再包顿饺子。
东北人嘛,过年过节的,饺子必须上桌儿。再穷再苦,逢上年节,也都得全家围一起,吃顿饺子,取个喜庆团圆的好兆头。
桑榆和周南川说这话时,正是一大早,天还没亮透呢。
周南川听了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不太热衷的样子。
桑榆是个有主意的,以为他不乐意去,心里琢磨一会儿自己去。反正就那条道儿,早都跑熟了,就是担心买的东西太多,自己拿不回来,实在不行顾个车就是了,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吃完早饭,天也亮透了,桑榆在屏风后换上厚棉袄,拿了三十块钱放在缝在棉袄里头的兜儿里,准备出门。
结果周南川也穿好了,比她穿得还厚,破天荒扣了顶狗皮帽子,身体两侧垂着用带子连在一起的手闷子。
狗皮帽子嘛,顾名思义,就是用狗皮做的帽子,外头缝上藏蓝或黑色的布,左右两边各垂下两个大大的耳朵,耳朵尖那里一边缝个扣儿,另一边整个扣鼻儿。
帽顶护着头顶,两个耳朵护着脸颊,扣鼻儿一系,家里条件好点的,再整个围脖把脸一围,整个脑袋只露俩眼睛,东北的寒风再硬,也冷不着。
也有的人家买不起围脖,那就用布包着一层棉花,缝成个长方形,两边头儿上各缝两条带子,需要用的时候,往后脑勺儿上一系,不仅起到围脖的作用,甚至比围脖更暖和,只是不那么好看。
都说大东北苦寒,可这里的百姓非常非常的聪明,对于就地取材这事,无师自通,硬是用勤劳的双手、一身铁骨和不怕苦不怕累的顽强精神,把艰苦的生活,过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儿,还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从不含糊。
周南种这种级别的大帅哥穿上大厚棉袄,头上扣着狗皮帽子,大手闷子一走一晃荡,无端的增了很多的喜感。
桑榆是个直爽的性格,觉得好笑,就真的不客气的笑出声音,见周南川凉凉的睨她,便背过身去,捂着嘴笑得小身子花枝乱颤。
周南川知道她笑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也悄悄的弯起唇角,然后掩饰的咳了一声,“我出去了,中午不定回来。”
说完,顺手从放在灶台上的盆里捞两个大饼子,揣在棉袄挎兜儿里就要往外头走。
桑榆一看他连午饭都自备了,连忙问他干什么去。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中午不在家吃饭的先例,但那都是回来后再吃,像这样揣两个大饼子就走的情况,还是头一回。
“上山。”周南川发挥他惜字如金的特质,回答得简单粗暴。
院子里的地上扔着一只袋子,从外头看得到一只长手柄,看那样子像是大刀。还有一把类似古代的弓箭,另几只带着木质尖头的,她猜测应该是箭。
“上山干什么去?”桑榆隐隐的有了猜测,不由有些兴奋,蹦蹦哒哒的来到周南川跟前儿,仰着小脑袋看周南川。
周南川被桑榆脸上明媚的笑脸晃了一下,只觉眼前发花,好像什么都不存在了,世界一片空白,只有眼前这张像小脸儿。
她红润的嘴唇向上翘起,大大的桃花眼扑闪着,闪得周南川心里头有点乱。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脏老是在胸口里头乱蹦,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