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雪没有人踩过,平平整整,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高大的松柏笔直挺拔,墨绿色的针叶,极其厚重。
一只小松鼠坐在近处的一棵榆树上,两只后肢紧紧抓着树枝,前爪捧着个小松塔,瞪着两只黑豆似的圆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
桑榆见到松鼠,开心的要过去近距离接触一下。
可是,雪太厚了,走了一个小时的她,双腿已经发酸,而山脚下的雪比路上的还要厚一倍,几乎是走一步,拔一次脚,行动艰难。拔不好的,难免要往鞋里边进点雪。
她从没有在这么厚的雪地里行走过,没能把握好拔脚力度,一个蛮劲儿,脚没拔出来,人却果断的面朝下栽到雪壳子里。
周南川离得远,加上雪厚行动不便,没来得及救援,眼睁睁的看着桑榆扑在雪地里,被雪淹没。
桑榆根本没等到感觉害怕,人已经和雪来了个亲密接触。只觉脸上瞬间冰凉一片,本能的想要开口求救,不料声音没出来多少,却吃了一实实在在的一嘴雪。
呼吸有一瞬间的困难,她开始手脚一顿乱刨,企图自救,这是人之本能。
没有在东北长时间住过的人不知道,齐膝深的大雪,被北方吹上个几天,就会在表皮形成一层非常厚的外衣,老百姓管这叫雪壳子。
雪壳子厚的地方有着冰一样的质感,能禁得住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周南川总算赶来了,见她挣扎得厉害,担心她会窒息,赶忙把她从雪壳子里抱出来,也顾不上合不合适,上上下下的给她拍打身上的雪。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小榆,说句话,小榆?”周南川的紧张益于言表。
桑榆只觉得自己正在奋力的和大雪做斗争,身上突然的一轻,接着就是刺目的阳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然后就觉得不太对劲儿。
等她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儿,发现周南川摘了手闷子,正在用他宽厚的大手,给她抹头发脸上的雪。
周南川的手大而温暖,指腹纹理粗粝,掠过她面部的肌肤时,触感格外清晰,带起一片酥麻之意。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有成年男人触碰到她的肌肤,这让她特别的紧张,觉得被他碰到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很烫。
再一看,自己整个上半身都在周南川的怀里,吓得连忙往边上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