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去年吃的白菜炖土豆儿,爸还忘放盐了,后来蘸大酱吃的。”
周海毫不客气的揭他爹的老底儿,夹了块??的干巴儿的五花肉丢嘴里,细细的咀嚼,幸福的眯着眼睛,半点没觉得那话能让他爹下不来台。
周南川依然冷着一张脸,丝毫没有被当众揭短的窘迫,面色如常的认真吃饭,只在耳后慢慢升起可疑的暗红。
桑榆看周南川那副“你们爱说啥说啥,反正都和我没关系”的模样,突然想起掩耳盗铃这个词,越寻思越觉得和此时的周南川特别搭,不给面子的乐出声儿。
她笑,周星也跟笑,然后一家人,除了周南川,都开始笑,一个个笑得肚皮疼。
周南川没好气的按个儿瞥了一眼,咬了一口手里的馒头,跟着也笑了。
事实如此,没啥可狡辩的,笑就笑呗。
潘珍感慨万分的说,“活了大半辈子啦,在你们家住这一个多月吃过的好东西,比过去那些年都多。小榆,多亏有你呀,这都是你的功劳。”
这事儿,桑榆不谦虚。
好吃的、好穿的,哪样都得有钱儿。
而她最擅长的,就是挣钱儿。
“四婶儿,说这客气话嘎哈呀,咱不是一家人儿吗?再说,吃点好的算个啥,以后,我还要盖砖瓦房、起小洋楼儿呢,你们哪,就瞧好儿吧。”
周家过得乐乐呵呵儿,幸福美满,欢声笑语满屋儿飘。
村西头的老陈家就不行了。
外屋地冷锅冷灶,锅台上的盆子里,装着吃剩的素炖酸菜,黑乎乎的,一点油水都没有。
陈家昌两口子愁眉苦脸的叹气,郁闷得没法儿的。
陈立明的婚礼,耗尽家里所有的钱,家底儿一分不剩的撅了进去。
当时敢这么花,主要是认为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再挣回来。
只是如今,陈立明被厂子开除,一分钱不挣,家里没有进项儿,买斤咸盐都得寻思寻思。
他们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多少年才过起来的日子,几乎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老大不回来,啥都指不上。
老三还长了副少爷身子,身娇肉贵的不肯住校,在学校外边租房子,一个月三块。一般不回家,回来就是为了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