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儿,实际上却是一只极具诱惑的钩子。
他先是不动声色的抬眼观察一圈,见大家都专心干饭,没人注意到他,心中暗喜。
周南川脸上维持着一成不变的淡然,但那只闲着的大手却悄眯眯的抬了起来,在大家伙的眼皮子底下,胆大包天的盖住桑榆的小手儿。
他是左右撇,做这个动作需要的,只是把右手的筷子挪到左手。
潘珍看到他筷子换手,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多想。毕竟,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周南川的动作很轻,没有人发现,却也很坚决。
当肌肤相接触的一刹那,仿佛一股电流,从掌心一直上传到心脏,然后在四肢百骸扩散开来,通体舒爽,心灵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就像一个在沙漠旅行已久的人,突然来到水草丰美的绿洲。那种满足,无法用语言表达。
桑榆只觉手背一暖,本能的垂眸,结果脸腾地红透了。
她无论如何没想到,堂堂周大队长,会在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来牵她的手。
这,这,这!
她反应迅速的握紧拳头,直接把手往回拽,嗔怪的瞪周南川。
回来的道儿上刚唠完牵手的事儿,咋还这么干呢。
让孩子和四婶儿看着,成啥事儿了!
可周南川是啥人呢?常年的训练加、繁重的体力劳动,以及风雨无阻的自律锻炼,他那双手有着铁钳一样的力度。
大手就轻松的盖着,就让桑榆拼尽全力,也没能把手抽回去。
男人和女人,在体力方面,差距大如天堑。
桑榆有点急了,用目光朝着他无声怒吼,“放开。”
“别动。”周南川唇角含着不易察觉的弧度。
桑榆窘迫不已,在桌下和周南川打拉锯战,“放手。”
“就不放。”
这是周南川吗?这简直就是个赖皮啊!
桑榆有一种无力感,又羞得抬不起头,剩下的三分之一大饼子,说啥都吃不下去了。
两个人在桌下,你来我往,谁都不肯让步,桌面上的人吃得津津有味,根本不知道桌下的波涛暗涌。
“咋撂筷儿了呢?再吃点儿,最近这段儿小榆瘦不少。”
因为大棚的事,她是累心又累身,脸上的婴儿肥都没了。
潘珍拿起她的碗,又给她盛了一碗白菜汤,“再喝点儿,今年的土豆贼面,面得出星子,最适合做汤。”
长辈给盛汤,小辈的一定要双手去接。
这是礼貌,也是对长辈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