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今天这事如此的顺利,最主要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周南川本身,他的出身和现在正在做的事,另一个,则是周长山和乡亲们。
当然,她的勇敢,也是原因之一。
不过呢,她的仇人,也由陈桑两家,变成陈桑周三家。
变就变吧,人生在世,总得碰着几个人渣,收拾几个人渣,人生才能圆满。
至于乡亲们的恩情,一定要还。等她把大棚摸索明白了,就带着大家共同致富。
晚上睡觉,桑榆还在和潘珍讨论这个事儿,没离婚的陈立明睡了张玲子,桑家如何自处。
“这个事啊,要我看,最该死的,就是陈立明。有家还和别人扯,他这都是惯犯了。张玲子也挺不要脸,明知道陈立明有家,还上赶着往上靠,下贱。倒是桑小晚,这回是真的苦主了。”
“你咋知道是张玲子上赶着呢,四婶儿?”
“老张家的门是用木头板子钉的,他们家院墙也,还养条大黑狗,那狗可凶了。要不是她有意留门,陈立明可进不去。”
这倒是,四婶儿的分析能力还挺强。
没想到晚上还在说的事,一大早的就有结果了。
陈立明睡了张玲子,人家可是黄花大姑娘,他必须负责任,不然人家就要告他强奸罪。
他回去和家里人一商量,反正和桑小晚也没有感情了,索性离婚,再把张玲子娶回来。
可桑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张嘴就要一百块钱,不然死活不离,让他们这对奸夫淫妇没脸见人。
桑长河两口子几乎一夜白头,上火上得舌头烂出大坑,吃不进饭,睡不着觉,走道儿都打晃。
可事已至此,为了不让二儿子蹲大狱,赵三妹去找她表姐,就是镇上供销社上班的李桂芒,跟人家借了一百块钱。
桑家拿了钱,挺痛快的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这不吗,桑榆去大棚照顾小菜儿,恰好碰到桑小晚离婚回来。
桑小晚收拾得不错,头发梳起,在脑后编成一根三股麻花辫儿,戴着枣红色毛线织的帽子,身上是黑色棉服,她在糖厂上班时买的,一直舍不得穿。
她瘦得太过,棉袄在身上直晃荡,像个大烟鬼似的。
在今天这特殊的日子穿上最好的衣服,也算是给自己个体面吧。
桑小晚和桑榆走个对面,见桑榆穿着四婶特地给做的掐腰套面儿花布棉袄,黑色的裤子干干净净,没有一点褶皱,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的,眼睛比星星都亮。
反观自己,家不像家,日子不像日子,连身子都不赶之前了,便觉胸口憋闷。
看向桑榆的目光,便含了很深的怨毒,仿佛她所经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桑榆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