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聿抱着她,替她抚平额头的毛巾,以手贴面,掌心的滑腻带着湿意。
是她难受时留下的眼泪。
他伸手在他手腕上不时抚摸着,让她的后背抵着自己的胸口,好让她舒服一些。
她将头倚着他的肩,脸颊泛着异样的红,“程临聿,我好热,把空调调低点。”
程临聿轻轻松开些她裹着的毛毯,安抚着她:“好,我把空调调低了。”
“睡一会儿,恩?睡一会儿就好了。”他声音贴在她耳边,软的不像话,轻轻柔柔地拍着她。
渐渐地渐渐地,许尔舒呼吸平静下来,睫毛上带着淡淡湿意。
程临聿示意用人离开,只留一站床头灯。
光线昏黄,阴影正好遮住了许尔舒脸部。
程临聿目光沉静下来,仓皇得四分五裂的心也慢慢回笼。
张姨再进来,程临聿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
“周医生到了。” 张姨低声唇语,怕吵醒了她。
“让他进来。”
测量了体温、血压、心率,观察了皮肤、头颈的状况,照了瞳孔,周邺眼神示意程临聿走廊细谈。
“怎么样?”
“普通的发烧。”
程临聿掏了掏兜,想点支烟,沉吟一阵,顿住,作罢。
“能用药吗?”他站直了身子。
“现在最好不用,两个钟内温度降不下来再用。多发药物过敏综合征本就对很多抗生素、止痛药、消炎药有反应,之前治疗的时候用过一些,但时隔太久,要用的话要先做过敏测试,但她现在发着烧。我等到十点,退不下来就用药。”
程临聿轻微颔首,心里大概有了数。
“嗯。先别让叶姨知道。会诊再推迟些,等烧退下来我再带她去明德医院。”
放缓了动作再推门进去,许尔舒整个人身子蜷缩侧躺着。
走过去,张姨指指。程临聿领会,她喂了许尔舒姜汤。他让张姨早点休息,后面他来照顾。
程临聿去卫生间又拿了条毛巾,浸泡在凉水里,背靠着床头,目光始终注视在她身上,不时替换,隔一会儿测一□□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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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尔舒睡到隔天早晨才醒。
房内始终有一股淡淡的沉香气味。
她昏沉着想坐起身。
惊醒了程临聿。
“枳枳。”
他还是那身白色棉麻休闲装,修长深邃的眉眼压着几分显眼的疲惫,白皙的下巴经过一夜泛着青色,冒出有些稀疏的胡须。
床上,许尔舒仰着头,看着他轻轻地探头为她测体温。
在程临聿看过来的瞬间又闪躲移开。
体温正常了。
程临聿抚着他的额头,耐心地同她解释:“你发烧了,温度刚降下去。”
这一幕似曾相识。
从前他也是这样照顾着她。
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程临聿起身扶她,手握住她的肘弯和上臂。
靠得很近。
躺了一整夜,她身体疲软,落地时,腿软了一下。
她惊呼出声,本能地抓紧他的手臂,跌进了他的胸膛。
一时间,谁都不说话。
许尔舒低垂着头,黑发披散在肩上,遮住她的眼。
程临聿仔细端详着她,撩开那抹如缎的长发,替她别到耳后。
指尖擦过耳廓,温热细腻的触感震颤了心。
睡了大半天,迷乱的思绪线渐渐恢复了理智。
望着程临聿扣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