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银子流到那些蝼蚁一样百姓的手里去,谁甘愿?
其中一道声音又说:“卞南王不是在并州治灾吗?卞南王有钱有粮有人,直接下道圣旨给他,让
他治不就是了?皇上何必要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国库空虚,没钱没粮,还非要打肿脸冲胖子,便来折腾他们这些底下的人。
“嘘——”
此时,外面忽然走进来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那些抱怨的官员全部噤声,都站起身来行礼:“林大人!”
林大人颔首说:“各位大人免礼,关于赈灾的事宜,大人们商议的怎么样了?!”
官员们都闭上了嘴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
林大人叹息了一声,说道:“如今正是皇上用得到大家的时候,大家可一定得为皇上尽心尽力才行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官员们含笑应着,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提建议。
“不然先从永州开始?可是永州那边有卞南王的人在了。”
“那就从淮水上游先治水?可是水好像被卞南王治好了,口子也已经堵上,听说那里还在加固堤坝呢。”
“我看……就在被洪灾波及的那些地方,给灾民施粥好了,总不能让人饿死吧。”
江楼月伏在屋顶上,把这些对话听了个清楚,心中一阵冷笑。
谢景亨找的好官呢。
她又听了片刻,那些官员
无非是你推我让,谁也不愿冒头出来。
江楼月便知道,这些人根本什么都不想做,还想着把这些银子再装回自己的腰包去呢。
至于治灾,反正谢尧已经在做了,他们当然乐得清闲。
民心他们又不需要。
人心,总是自私自利的,官员也是人,也不能免俗。
而谢景亨作为一个上位者,御下的手段显然还是不够的,这些官员里,听起来只有那个林大人是真心想治灾的。
但他一个人孤掌难鸣。
江楼月朝着宫五打了个手势。
宫五一颔首,两人身影敏捷利落,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到营中之后,江楼月问道:“那林大人是谁?”
他们在屋顶,对于下面的人,样貌看的并不清楚,江楼月对朝中官员的掌故也并不熟悉,但宫五却是耳熟能详的。
宫五说:“户部尚书,倒是个难得清正廉洁的好官。”
“这次赈灾的银子,东挪西凑,他倒是也凑了许多出来。”
只是那凑银子的办法,当然是不得朝中其他人待见的,实则已经是将人给得罪了去,因此就算皇上派他前来主持这里的事情,那下面的官员不配合,他也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