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神擅排兵列阵,想必定然有好记性,将娇与将军的约定牢记于心。商行的人说如今南蛮榴莲初结果,不宜长途运输,娇早已于京城备好数个算盘,只待将军归来。”
“切盼将军早归。”
阮靖晟表情有一
瞬的僵硬。
与娇娇的约定,他当然可记得分明。
——若他身上多出一道伤口,便要多写一篇检讨。
这已经足够令人觉得苦恼。
如今娇娇还说备下了算盘……
算盘……
阮靖晟一瞬觉得牙根都酸了。
当兵打仗哪儿能不受伤,更何况他向来以悍勇闻名,每次冲锋时都一骑当先,用以鼓舞士气。
他的赫赫煞气都是用血凝成的。
有敌人的。
有他的。
哪怕他再三小心着不受伤,令娇娇多出不必要的担心,胸膛与身上仍留下了三四道伤疤。这是饶是姜大夫医术过人,都无法消除的伤疤。
他心知娇娇不会真的处罚他,只会心疼他的受伤。
可他是宁愿自己受剜心之苦,不愿意娇娇伤心哪怕一丁点的。
要是能够蒙混过关就好了,阮靖晟心里想着,就忽然想起娇娇是见过他未着片缕的状态的……也定然对他伤疤一清二楚。
回忆起那时的场景,阮靖晟脑袋嗡地一下又响了起来。
喉结无声滚动。
——好像如果娇娇要检查他是否受伤,他也须得褪去衣衫……
娇娇一向较寻常女子胆大,初见时还调侃过他的‘资本过人’,这一次会不会
又‘出言不经’……
阮靖晟浑身的血都窜到脑袋里,想到某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嚯地站起了身。
刀一被吓了一跳,耿直地抓起了刀:“将军?有刺客?”
阮靖晟骤一开口,声音都是干哑的:“无事。”
刀一重新收起刀,又瞥了阮靖晟两三眼。
总觉得将军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阮靖晟平复半晌才将脑袋里跑马的画面压下,将雪白的信纸细心折好,收在一个带锁的匣子里,再用小锁将匣子锁好,恍惚站起身时脚步有些趔趄。
他拒绝了刀一的搀扶。
“我很好。”
刀一:……
“若魏国公事了。”阮靖晟虽眼神发直,面庞却冷硬依旧,声音亦是沉稳,看不出任何端倪,“我们全速赶赴京城的话,需要几日?”
刀一恭敬道:“三日。”
阮靖晟点头,作势要走出帐篷,咳嗽两声,路过刀一身旁时,有意压低了声音:“刀一,之前本将军让你找得力铁匠订做的护膝,你去做了吗?”
刀一:…………
等阮靖晟得到满意答复,走出大门时,英姿飒爽脚步勃发。
刀一沉默半晌,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
——将军,刚才好像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