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七窍玲珑心,自然听得出这话的言外之意。
恰好在周御史发难前,京城府尹府就着火了?
还险些烧了账本?
这可真是太‘巧’了。
昭仁帝面无表情,语带讥诮地道:“牛爱卿说得对。这可真是太巧了。”
周有明额上的冷汗登时下滑。
他嗫嚅着想要辩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能怎么辩解?
蒋明娇瞥了一眼周有明,翻开了第二本账册。
“这一本是东山内
部的账册,上头记录着东山每一个女人挂在我名下的财产及每月的增减。上头也包括大花儿的九两银子。”
“这里总共数目是一万七千八百两银子。”
众人立即想到了东山交纳的赋税数字。
一万七,才不到连赋税的十分之一。
女神医连高达十几万银子的赋税都毫不留恋,却会贪图这区区一万两银子。
荒唐!
蒋明娇浩然立在金銮殿里,如一股浩然强劲清风般冷冽。
“周大人,您知道这两本账册的存在吗?”
周有明极力维持着表面镇定,藏在袖中的手,却因慌乱不自觉地颤抖:“我……”
他不敢说话。
他无话可说。
他哑口无言。
蒋明娇轻轻地笑了一下,似是自语又似讥诮冷笑:“周大人,您连这两本账册都不知道,您凭什么参东山不纳赋税,说我侵吞东山的人的钱财?难道您就竟是打算凭着一个御史的身份,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了吗?”
“真是荒唐得令人大开眼界!”
这话几乎是指着周有明的鼻子骂。
可周有明只面色苍白发抖,怒极却说不出一句辩解。
他原是准备了证据的。
全被文昌伯击碎了。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面皮被文昌伯
剥下来,轻飘飘地踩在地上,被众人用嫌恶怀疑的目光唾弃。
蒋明娇悍然清冽开口:“周大人,您给我列了九桩罪,说东山女子有钱后会导致女子不婚嫁。可周大人你知道单单是上个月,东山就有二十一对新人选择婚嫁吗?”
“您知道东山有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吗?她们都是被男人抛弃后,走投无路才和孩子一起流落在东山的。她们没有条件再婚嫁,只能选择与孩子相依为命。”
“若真的能有一段好姻缘,拥有一段好生活,她们又何尝愿意选择过这种生活。”
“你只管说东山的女人不婚嫁不繁衍后代会动摇国本,却从未想过她们为什么不婚嫁。”
“就像你们从来都只教导着女人要保护好自己,从来不会告诉男人们要尊重这些女人。”
“这些试图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被这群不会尊重与负责的男人吞噬迫害,堕入了无法挣脱的无尽地狱。”
“她们长达一生的不幸,却成为你攻击她们的武器。”
“周大人,您摸摸自己的脸皮,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
声音在浩大的金銮殿内回荡,仿若金石碰撞仿若裂帛撕裂仿若银瓶乍破。
给人无与伦比震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