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哑声。
寂静无声。
方才被男人们说动心的婆子们眼神迅速发亮。
想到那女人当官养小妾嫌弃男人无用的画面,她们内心便一阵接一阵地兴奋。
在从小到大环境影响里,她们思维都被驯化了。
只有被人敲着脑袋,教她们如何换位思考,她们才会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多少。
若女人真能那样,她们可宁愿一辈子去打拼赚钱。
太划得来了!
相对于婆子们的兴奋,一群老少儒生表情都一言难尽。
他们面色皆如吞了苍蝇般,一时绿一
时青一时黑一时白,看得出极为憋愤郁闷。
忽然一个老儒生拍了桌子道:“你这是胡搅蛮缠。我只知道女人们只要做好贤妻良母,伺候好家里男人们,恪守温良敦厚,自然会得到婆家敬重,过上好日子。立女户根本是多此一举。”
“若是婆家对好女人不善,是要被所有人戳脊梁骨的。”
“再不济女人们教养好家里孩子们,自然也能活得很好。将来养出一个好儿子当了官,还能让自己得个诰命夫人,一辈子照样能风风光光。”
“只要女人听话懂事,温顺忍耐,做好男人和孩子的贤内助,自然有千百种办法过得好?”
“至于那些不够温顺的坏女人,过得不好不是活该么?何须要同情她们?”
“女神医这是多此一举。”
啪啪啪——
郑兰淳轻蔑勾着唇,一下一下鼓起了掌。
掌声在寂静大堂格外刺耳。
众人皆警惕盯着她,不知她为何忽然鼓掌。
“精彩精彩。”郑兰淳收回了手,依旧懒洋洋窝在椅子里:“活了这么久,头一次听到如此畜生不如的话,着实是精彩精彩。”
“好男人可以是文采兼备,可以是位高权重,可以是德才兼备,可以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甚至还可以是浪·荡花丛一生,对不起所有人却玩的潇洒。”
“但好女人只能温
顺。”
“只能听话。”
“只能懂事。”
“只能忍耐。”
“这男人们对好女人的标准可真是宽容且大度,令我啧啧称奇呢。”
“只有顺着你们的,才是好女人。只有好女人能过得好,坏女人就该过得不好……合着你们先把控判断好女人坏女人的标准,再一口断了不符合你们标准的女人的死刑?”
“科举取仕都要经过数抡筛选,十几名考官才能断定一个男人是否合格。你们轻飘飘一句话,就高高在上断定了,与你们同样为人的另一性别群体的生死。”
“你们,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这话骂得众人面庞一阵臊得慌。
他们说不出话。
大堂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
在那寂静里,郑兰淳嗤笑一声。
“不仅是不要脸,还得了便宜还卖乖。”
“厚颜无耻。”
“蠢不可及。”
……
一声一声鄙夷的话,如刀子似的扇着一众老少儒生的脸。他们却都憋闷得无法反驳。
他们心底依旧反感立女户。
不少人甚至还想反驳。
但在一开口时,他们脑海里却不自觉回响起郑兰淳铿锵有力的话……他们想说的话便堵在嗓子口,怎么都吐不出来了。
偏见与歧视被撕掉习以为常的外衣,露出的是另一个群体血淋淋的伤痛与悲惨。
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