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荒诞想法。
——莫非庞相被糊弄了。
那一封情报是假的,为的便是吸引走庞相注意力,好令这一群文臣们平安?
至于幕后主使是谁……
一众文臣皆满面怒容,看向肃然立在一旁,衣衫雪白身姿清寒的女神医,内心惊骇又不甘。
若事情真如他们所料,这人心思太细密了。
文臣们惊怒不安,庞仲依旧只是轻垂着眼睑,不喜不怒仿佛一尊土佛。
好在他从未将希望全系在那群蠢货上。
他有准备后手。
果然一个礼部侍郎未等周有明说
完,便大步跨出队列,拱手恭敬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立女户自始至终只文昌伯一人倡导,民间百姓是何想法仍旧是未可知……”
下一瞬阮靖晟已恭敬地双手捧出一个匣子:“这是文昌伯托臣在民间收集的,女子们为立女户集齐的十万民书,还请陛下过目。”
啪啪啪——
空气中有响亮巴掌声,令那名礼部侍郎面庞火辣辣地疼。
又有一名御史迈步而出,言辞铿锵地指责:“男尊女卑乃是天地古礼,此前二朝皆未有此先例。这等先例怎可在大周朝堂先起。”
阮靖晟慢条斯理道:“若前朝未有之例,今朝便不可开先河。徐御史不若先请陛下再立两名宰相,并裁撤了御史台如何?”
——那前二朝奉行的是三相并行制,亦无御史台等检查机构。
那名御史如被卡住了喉咙,面色苍白再说不出一句话。
裁撤御史台?
那他可再无监察百官特权,能够在朝堂横行无忌了。
三相并行。
他若是敢在朝堂提一句,庞相门生便能把他活撕了。
他灰溜溜地跑了。
在众文臣们的眼神威胁下,又有一名御史迈步而出,“女子立户并非不可行,只是政策变革并非一蹴而就,此事还要徐徐图之得好……”最好议个三年
五载,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阮靖晟冷硬面庞线条极为好看,“周御史,本侯可是记得上次户部调整朝廷俸禄时,你并非这一说辞呢。”
那御史如当面被扇了个巴掌,面庞尴尬地一红。
上次户部调整朝廷官员俸禄,他的确是催促声音最大的,还参了好几个户部官员尸位素餐。
被人扒了遮羞布,他再说不出一句狡辩。
“女子立户并非不可行,只是适用性不够大。”庞仲此时才抬眸,声音苍老平缓地叹道,“只是男耕女织已为民间百姓常态,男女在稼牲上分工不同。女子天生不善于侍弄稼牲,单独立户很难生存。”
众文臣眼前一亮。
姜还是老的辣。
庞仲这一个问题说到点子上了。此前女神医举的需要立女户的例子,皆是生活在城镇里的女子。
但农村却大不相同。
在农活繁重的情况下,女子若不依靠男子,恐很难独立养家。
盲目倡导立女户,只会令男人多一个理由抛弃女人。
蒋明娇却似笑非笑再看了眼庞仲:“庞相,此次与周大人的打赌过程十分愉快。我们再打一个赌如何?就拿东山旁的落霞村为例,我赌立女户半年后,当地立了女户的女农户,将比当地男人迎来一个更大的丰收。”
“比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