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灰暗,死死地咬唇。
方才他正是发现男人脉搏已停了,才没有第一时间出手,想着往这里送,或许会他师父会有办法,或许遇上对症的大夫会有一救。
二人间未发一言。
送人来的人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求助声一瞬停歇,表情是无法接受的茫然。
一瞬帐篷里格外静。
老大夫轻轻地道:“让他家人
找个地方吧。”
有人麻木回了一句。
“他没有家人了。地震第一天,他老娘和老爹抱着他儿子,就当着他的面,一起被一根断掉的横梁砸扁了。余震后,他老婆坚持要去屋里找她女儿,结果刚走到里屋,人就掉进了地缝里,挖出来时只有半个身子了……他只剩下一个被埋在里屋里的小女儿了。他坚持小女儿没有死,把其他家人都埋了以后,几天只吃了一块干馕,在废墟上挖了七八天了。”
极平静的话语,勾勒出一出悲剧,令氛围压抑到极致。
再无人说话。
老大夫不甘地再把了把脉,却只能在许久后,无能为力地摇头。
送男人来的人抹了一把泪,要把男人从台上抬下来,免得耽误下一个病人治疗。
认识不认识的男男女女,都沉默着上来帮了把手。
……
这时帐篷角落里传来了一声堪称刺耳的嘲笑。
“都大半个月了,还相信什么女儿可能活着。他死了也是蠢死的。”
“还有那些被武冠侯诓骗了的,参加劳什子搜救队的人,也是一群蠢货,好好的人捡了一条命回来,不好好地活着,非得白费力气在废墟里救什么人。”
“真是搞笑。”
“谁见过在废墟里
埋了那么久,还能活下来的,都是蠢货在白费力气罢了。”
……
说话的人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正在收敛男人的几人扭头,望着他皆露出怒容。
“你!”
“你胡说什么呢。”
“……你是不是欠打。你一个人觉得没有希望,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没有希望,好好的在你的角落里窝着。”
……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赞同那年轻人的人还不少。
“他又没说错。”
“武冠侯这举动本来就是白费工。都这么久了,怎么还可能有人活着?有那功夫还不如来烧香拜佛,求佛祖让你们的家人投个好胎。”
“武冠侯就是为了不让你们闹事,才编出这么一个借口,来骗你们的。只有你们还傻乎乎的信了。”
……
大夫们闻言都皱眉。
那几个送人来治病的人更是被激怒了。
双方唇枪舌战吵作一团。
“不信我揍你们。”
“我们说错了什么吗?你们难道真觉得还有人活着吗?”
“我打死你们这群没心的。”
“一群蠢货。”
……
“女神医,您来了。”
一个声音忽然惊讶响起。
这三个字如一个休止符,争吵的双方声音皆戛然而止,都扭头看向了帐篷掀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