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故来得实在太突然,所有人一时都呆愣在原地。
包括阮靖晟。
因遥遥望着阎洪河到来,他大步走来时龙行虎步,背着一把黑色长柄斩马刀,俊美无俦的面庞释放着强大摄人的压力,气势是肃杀与冰冷的。
这一瞬间他神色依旧冷峻,但声音却长久卡了壳。
长天、阔日、雪山、积雪、人群、马匹……所有声音被抽空。
时空都仿佛被冰冻。
……
“……”阮靖晟与阎洪河相互呆呆地望了一瞬。
阮靖晟终于忍不住了,木然指着阎洪河的脑袋:“……阎将军,你要不要处理一下。”
……
“……”
事情发生得太快,阎洪河其实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茫然窜入他耳朵后,他才木偶式的伸手,摸了一下头顶。
触手温热。
一捧发丝飘然而落,挂在了他睫毛上。
所有人:……
阮靖晟:……
小模样还挺别致。
魏清轩体贴地送来一张帕子:“阎将军,您擦一擦。”
阎洪河完全状况之外,接过帕子擦了一下,神游天外地将睫毛上的头发拿开,忽然猛地反应过来,气得脖子都粗了,将帕子狠狠摔在地上。
“谁?”
“是谁干的!”
“给我站出来。”
……
周围鸦雀无声。
随着他沉怒的动作,几缕飘逸的
发丝,又从他头顶慢慢滑了下来。落在了他的鼻子上。
不知是谁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了吭哧一声笑。
周围的人瞪他一眼,扭头憋笑也憋得面庞都扭曲了。
……
“阎将军。”在这令人压抑的尴尬寂静中,蒋明娇牵来一匹淡金色大马,声音很是诚恳,“和上次那一箭不一样,阎将军,这次是真意外。”
蒋明娇一本正经地认真补充道:“东西是它一脚踏出去的。”
阎洪河:……
所以你上次故意拿箭射我,还好意思理直气壮了?
这是一匹极漂亮的白马。
标准的汗血宝马品种,足有成年人一人高,通体是漂亮的淡金色,毛发雪白茂密柔顺,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阎洪河,朝他从鼻孔里喷出一口气。
那缕头发从阎洪河鼻尖,被轻飘飘地震落往下掉。
众人:……
阎洪河:“……”
阎洪河话卡在喉咙里。半晌才深吸了两口气,刚想说一句‘把这畜生给我宰了’。
蒋明娇已诚恳道:“阎将军,我劝你最好不要对它怎么样。这是大宛国今年进贡的汗血宝马,且是仅有一只的种马,是陛下特地用来改善中原马匹血统的。大宛一向对汗血宝马管得极严,这是陛下用五千金换的,您应该懂它的价值。”
阎洪河
话登时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憋得面庞都青了。
汗血宝马珍贵。
种马更是万里挑一的珍贵。
这还真动不得了。
——其实不是这匹马干的。蒋明娇却深知阎洪河的暴戾,不欲牺牲那匹肇事马,才让人赶紧牵来这匹马。
蒋明娇似是知道他十分憋屈,安慰性地拍着他肩膀道:“阎将军凡事要往好处想,最起码没有人想刺杀你。”
阎洪河面色稍稍和缓。
是的,最起码阮靖晟还不敢明目张胆刺杀他。
蒋明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