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冠侯便毫不掩饰身份地登门,拿着这些画作作为贺礼。
他想要做什么。
或者他发现了什么。
“这些画作只是府上库存的一部分。”阮靖晟漫不经心地瞥着李管家,唇角笑意极冷,“若是李管家想要更多的画作,可来侯府来观赏。本侯随时扫榻
欢迎。”
李管家挂着得体的微笑,微微弯下了腰:“那就承蒙阮将军的慷慨馈赠了。明日世子爷必定会上门欣赏侯爷的珍藏。”
二人微笑着,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冷意与戒备。
事情已经办完了,阮靖晟便朝众人拱了拱手:“诸位,本侯是个武将,不通这些诗书文画,今日便不多搅各位的兴致了。”
“告辞。”
蒋明娇以朝众人略略点头,戴上帷帽便要离开。
画魂人痴痴跟上了前:“侯夫人……”
蒋明娇扭头看画魂人:“世子爷有事吗?”
画魂人其实只是想让蒋明娇留下,讷讷地问道:“这副‘野渡无人’的画,您打算怎么办?”
蒋明娇轻轻笑道:“书画易得,知己难寻。这幅画能得世子爷喜欢,便是他与世子爷的缘分,就让它便留在您这里吧。”
画魂人再找不到理由挽留,只能痴痴地望着她背影,久久挪不开眼。
挪不开眼的还有魏清荷。
自阮靖晟一踏入屋内,她便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希冀着他能扭头看她一眼,当着众人的面与她相认,带她走出这水深火热的境地。
但没有……
除却和李管家说话时,阮靖晟温柔神情的眼里,都
只有蒋明娇一个人。
他只看得到蒋明娇。
这让魏清荷无端地愤怒。情感快于理智地,她在阮靖晟欲离开时喊出了声:“侯爷。”
阮靖晟脚步一顿,狐疑地扭头看魏清荷。
魏清荷希冀地望着他:“您不记得我了吗?”
阮靖晟拧起了眉。
有文人小声解说道:“侯爷,这是魏国公府收养的长女,现在是质子府的侧妃。”
魏清荷膝行了两步,匆匆追了上去,眸中盈满了泪水:“侯爷,我们六年前曾经见过的,在国公府的后院,你救了我一条命。前段时间我还给您写过信的……”
阮靖晟利落地离开,只冷冷撂下一句:“请李管家管好府上的侧妃。”然后搂着蒋明娇的肩膀,伸出手替她遮着外头阳光,将她温柔送到了马车上。
嘚嘚嘚——
马车不疾不徐地驶离了世子府。
呆呆望着马车离开后,魏清荷如被抽空了力气,失魂落魄地软在了原地。
“怎么,会这样呢?”
李管家居高临下地厌恶看她,声音冰冷无情地吩咐着:“立即拟一封休书出来,派人把休书与她一起送到长公主府。”
在保持了世子府的基本体面后,他一天都不想留这祸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