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东城门的状况,与他们离开时并无而异。
小贩商队排着队,朝守城门的守卫陪着笑脸。
外出的旅人争先恐后地展示着路引。
还有不少西域商队夹杂在百姓的其中,胡商们蹩脚的中原话,高大骆驼的驼铃声与西域马匹的响亮喷嚏声,令场面显得格外热闹。
昭仁帝病重辍朝十日、庞仲心怀鬼胎蠢蠢欲动,平阳侯府突然被问斩……宫城里一系列大涛大浪,丝毫未能影响到百姓。
阮靖晟与蒋明娇先后翻身下马,排在了一个略短的队伍后,朝刀五使了一个眼色。
刀五了然地点头,拿着一壶酒就混入了人群。
不多时人群响起了议论声。
“老兄,你有兄弟在平阳侯府当差啊?那可完了。”
“平阳侯府怎么了?别提了,谁能想到呢,这和皇帝称兄道弟,一起长大的伴读,居然还能在家里私藏龙袍意图造反。”
“是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亏得陛下平时还那么信任他们。”
“什么可能有隐情啊。龙袍是在平阳侯的院子,叫什么岁寒院的地底下挖出来的,还能够有假不成?”
“嗨,无论有没有假,这回平阳侯府都是真的要完了。陛下是真的伤了心了,哪怕还在病里上不了朝,都在病床上下了圣旨,要把平阳侯府全
家给抄斩呢。”
“听说平阳侯府的人已经全部被抓起来了,现在都蹲在大牢里呢,三天后就要送上法场了。”
“三天,这也太快了吧。”
“谁说不是呢。听说武冠候刚刚收复了苗疆三十六寨,为朝廷立了一个天大的功劳。现在这功臣人还在苗寨没来得及回来,他岳家就被陛下给一刀咔嚓全砍了。也不知道武冠候回来以后,看到人都空了的平阳侯府,会是个什么感受……”
……
人群还在热闹地议论着。
蒋明娇与阮靖晟却已退了出来,隐在了入城的队伍里,悄无声息地入了城。
他们直奔城西而去。
方才百姓们的议论透露了许多情报。
比如半个月的时间究竟是太长了。
平阳侯府依旧被定下了谋逆罪。
但他们也有许多不知道的内情。
比如被士兵抓走的,只是蒋奕文在蒋明娇的安排下,先一步回京安排好的替身。
蒋家被安上谋逆罪,是蒋明娇暂时藏匿家人存在,并暂时示弱麻痹庞仲警惕心的手段。
但她怎么会任由庞仲抓走她的家人。
重生一世,她绝不可能再让家人陷于险地。
城西,是蒋家人现在藏身的位置。
一路朝城西疾驰而去时,蒋明娇路过了平阳侯府。
平阳侯府不远处有一个热闹市集,每到白天就能遥遥听到鼎沸的人声,平常还会有小贩过来摆摊叫卖,与侯府门口停着访客的马车一起,组成了一幅热闹的市井味道。
这些东西,此时全没了。
侯府的朱红金钉大门上被贴着雪白的封
条,门口石狮子上还挂着干枯的菜叶子,大理石台阶上是无人打扫的落叶与石头。
门口一条长街人迹罕见。
偶尔有零星的人路过,也是把头埋入了领子里,死死地埋头走得飞快,唯恐沾到了晦气。
场面萧索。
……
“娇娇,走吧。”阮靖晟牵着马匹的缰绳,让黑马撞了一下蒋明娇的白马脖子,安慰着蒋明娇,“岳父还等着我们呢。”
蒋明娇深吸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