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景曜一只手搂着顾知鸢，低头在顾知鸢的额头上去轻轻吻了一下，说道：“习惯了，我下午出去半点事情，一会儿银尘和寒宵会过来看着！”
“去做什么？”顾知鸢问。
“舍不得我？”宗政景曜低头看着顾知鸢。
顾知鸢指着天：“黑了。”
“那不去了。”宗政景曜搂着顾知鸢说道：“吃完晚饭睡觉。”
入夜。
程敏娴拎着一个食盒往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面走去。
这里是一个祠堂，里面供奉的除了菩萨，还有程敏絮的生母。
咚咚咚。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木鱼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声一声的格外的清晰。
程敏娴拎着食盒走了进去，一个穿着黑衣服，披散着头发的女人跪在里面，她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嘴巴里面念着经。
听到身后传来了程敏娴的声音，她淡淡的问了一声：“阿姐有事？”
“爹生日。”程敏娴将饭菜放在旁边的小桌上：“送了喜寿馒头过来。”
程敏絮轻笑了一声，抬头看着程敏娴，五官和程敏娴有些相似，却不如程敏娴长得惊艳，她缓缓站了起来，说道：“你我如今都变成了见不得人的怪物
，只能躲在这个昏暗的角落里面慢慢的度过日子，说实话，我心中挺不甘心的，可我没有办法……”
“可我有什么办法？”程敏絮拿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笑了起来说道：“阿姐，我们都已经这个样子了，都这样混着过日子了，大家都想开点，看开点吧。”
听到程敏絮的话，程敏娴沉默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没说话。
程敏絮瞧了一眼她的手腕，诧异地说道：“你的手钏呢？”
“给我儿媳妇了。”程敏娴说。
程敏絮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对外面的事情一知半解，程家换家主了，我都不知道，这一晃啊，就过了二十年了。”
程敏娴没说话。
程敏絮又说：“阿姐，其实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我知道你性格高傲，又是唯一的嫡女，可其实，你吃过的苦比我过，说是和亲，可你和你肚子里面的孩子都是棋子。”
“我们家总有一个人要去的。”程敏娴说：“不是我，就是你。”
程敏絮侧头看着程敏娴：“你该不会恨我吧，觉得我故意和老狗……所以和亲的人，会变成了你。”
“你
会么？”程敏娴笑了：“你会为了陷害我，毁了自己的一生么？”
程敏絮聪沉默了，低下头说道：“或许，我们都是一颗棋子。”
“今天家中出事了，你知道么？”程敏娴又问。
程敏絮点了点头：“闹大那么大声，我这么会不知道。”
“嗯。”程敏娴垂下了眼睑：“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阿姐怀疑是我做的？”程敏絮笑了一声，侧头看着程敏娴，良久，说道：“阿姐，若是觉得是我做的，就是我吧，要我的命也可以，我活的太久，太累了。”
她太淡然了，那双眼睛好像已经看透了世俗炎凉，看透了人间百味了。
“我不知道。”程敏娴说。
“从小，家中兄弟姐妹的关系都很好，我们两个是唯一的女孩子，我们常常一起绣花，玩耍，看哥哥们练武，我觉得，这样过一辈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天不遂人愿，我就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你一去，也是二十多年，你还好，还有个孩子，我……”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过往的故事，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