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视着埃德加。
他缓慢但坚定地继续说道:“虽然不知为何,你我精神相连,但,我感受到您心中那浓重的爱。”江雪抿了抿嘴唇,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您,是真正爱着和平之人,若是您的话——”
“哈!?说什么胡话呢?”
江雪的宣告被猛然打断,埃德加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单挑着眉毛,以满脸非常夸张做作的惊恐目光注视着他。
好似在传递——眼前这把刀是之前被打到脑子了吗——的信息。
然而江雪并不在意埃德加的眼神,再次后退一步,单膝跪下,将自己的刀横举过头顶,再次诚恳地说道:
“若是您的话——我渴望陪伴着您,直至您找到真正的和平之路在此期间,愿为主而挥刀!”
江雪头发参差不齐,衣着破烂不堪,他就这样,赤着脚跪在满是杂草的泥地之中,半人高的杂草险些将他的身影遮挡。
而这样的他,正向着一个松垮垮地穿着和服,脸上还有一道尘土印迹的男人举起了自己连刀鞘都破损碎裂的刀,庄严地宣誓:为这个男人献出忠诚,为这个男人奉上生命,为这个男人沾染鲜血。
“”这次轮到埃德加沉默了,这个一直滔滔不绝地蛊惑他人的男子紧紧闭上了嘴,以冰冷的视线注视着眼前的刀剑。
那视线冰冷得仿佛可以冻结血液……不,是在这注视之下,自己体内的血液温度的确开始下降了,连带着体温也骤然降低。
“……”
江雪从未接触过像这样远比失血过多更为寒冷的感觉,他甚至做不到瑟瑟发抖,只能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索性他本意便是不得到回应就不改变现状,江雪继续沉默不语且纹丝不动。
……
这个空间一下子沉寂了下来,甚至因为埃德加不断冒出的滚滚杀气,连鸟鸣声都不再闻及。
渐渐地,江雪的身体因无法承受遍布四周的精神力而被动地压向地面,但他的脊背依然挺直着,双手依然高举着——本体上却再次绽开了新的裂纹。
“呵,你的眼神就如艾尔维斯般让人厌恶。”
埃德加一把抢过面前的刀剑,将刀从刀鞘中迅速地拔出指向了江雪的脖颈,江雪仍然不为所动,任由血液顺着自己的本体滴落。
“我已承诺为您献上鲜血,自然包括我自身的。”
他的眼睛依旧紧盯着埃德加,嘴角出现了微不可见的笑容,“握住了我的刀,是否可以认为您接受了我?”
“……噗哈哈哈哈哈。”
埃德加眯起双眼爽朗地一笑,周围的沉重的氛围一扫而空,他像是换了个人般欢乐地说:“这种投机取巧,可不是一位虔诚的和尚该做的吧?”
“在取得和平的道路上,主人都已经如此努力了,我也必须要为此而不择手段啊。”
没有了精神力的压制,本来一直挺直了腰杆、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的江雪,倒是放松地跪坐在了地上,向埃德加露出了一个轻柔的微笑。
不知何时,他的眼中不再充满悲伤,那片时而沉寂时而波澜的大海,竟满盈着坚定不移的信念,较之大海,现在更像是湛蓝的天空。
“……”
看着与初次相见时比变化如此之大的江雪,埃德加将刀精准地扔进了刀鞘,再将它抛回了江雪的怀中。
接着,他向瘫坐在地的江雪再次伸手。
这次,也如之前那次一样,江雪用力地回握住了埃德加。
……
“哎呀,气氛那么正经是要做什么呀,我本质可是个欢快的人哦?”埃德加拉起江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