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唐父挣扎过后,也不得不承认若是这次能攀上陈家的高枝,二子的仕途将一片坦荡。
于是稀里糊涂的,唐花初嫁入了将军府。
聘礼提前百日被送到了唐家,浩浩荡荡的队伍绕城一圈,赚足了风头。成亲之日,锣鼓喧天。陈府三日前便开始散银布施,城中人皆召而贺之。
可到了晚上,唐花初独自坐在婚床上直到夜深,只等来了传话的小厮,说老爷去了柳姑娘那边,叫她早些歇息,不用再等了。
唐花初自己掀开了头盖,卸下凤冠,合衣躺下。她毫无睡意,睁着眼直到喜烛燃尽,都再没有人进屋来。
刚进门的将军夫人在洞房时独守空闺,这一消息在将军府内不胫而走。府里的下人都是心思活络极会察言观色的人,虽不至于将这种事传到外面去,但免不了私下里议论纷纷。
心中的隐秘想法总会不由自主外化于行动上,唐花初也察觉到了府中人的怠慢。
寄人篱下,唐家又没有足够的力量为她撑腰,唐花初已经选择了对新婚当夜发生的事闭口不谈。并非没有想过争取,只是每次见到陈忆之时,他的躲闪与退避总是让人心寒。
唐花初发觉陈忆藏着心事,且久久不能化解。她想靠陈忆再近一些,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家人,可陈忆的心却仿若一座坚固的城,久攻不破。
原来,自己从来不是能敲开陈忆心门的那个人。
想明白后,唐花初就很少出自己的院子,更再不踏足陈忆所居的正房。
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亲近又冷漠,就这么过了半年。
直到唐父病重的消息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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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花初强忍着没有睁开眼睛。她听到病房里众人匆匆离去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房间又归于沉寂。
刚把眼睛睁开一半,她就和妇人对上了视线。
这妇人正是第一个发现自己醒来的人,唐花初对她天然多了一丝亲切。于是便问:“这位大娘,刚才说话的那位男子是谁?”
“是旌渡啊,你还听不出他的声音吗?”妇人愣了一下,突然变了脸色,跌撞着跑到床边,一脸惊恐地捧着唐花初的脸:“影影,你怎么了,不认识妈妈了吗?”
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查看唐花初后脑上的伤口,唐花初愣了一下忙反应过来,赶紧拉住了她:“我刚才有点迷糊,以为还在梦里,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当然是认识妈妈的。”
妇人还是一脸犹疑,反复察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真的没事吗,要不再咱们再做个检查。你当时直接就昏过去了,万一还有其他的伤没查出来怎么办?”
“是真的没事了,就是头有些痛。”唐花初安慰地笑着,“妈妈暂且歇息一下吧。”
妇人的屁股刚刚挨到床边的椅子上就又弹了起来:“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是得再看看。”
她匆匆忙忙出去了,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唐花初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盘算着该怎样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不多时,妇人又带着个穿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影影,这位是杨医生,旌渡为你请过来的。”妇人笑着看向杨医生,脸上带着几分讨好,“杨医生,您看影影需不需要再做个检查,毕竟撞到了后脑勺,我怕留下什么后遗症。”
杨医生微微点头:“嗯,我正想过来和你们说这事。唐影昏迷的时候已经做过检查,外伤不算太重,但还要继续观察是否有其他损伤。”
他看向唐花初:“唐影,身体感觉怎么样?可以下床走动吗?”
唐花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没什么明显的不适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