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宛离席去了洗手间。
黑色大理石水台溅上一圈水渍,镜子里,栗色的直发滑下脸颊,她捧起水泼上去,冲掉眼影亮片。
抬头看着眼前的自己,眸底空洞,凉水沿着脖子流进抹胸,深呼吸,身体的热意散去。
平息好情绪,谢宛宛抽出纸巾擦水,顺手发条微信。
几秒后,进来通电话。
“真的是唐舒?”秦婳激动不已。
谢宛宛把团成团的纸扔进垃圾桶,偏头配合肩膀夹住手机,从晚宴包里取出气垫。
“嗯。”她伸出小拇指拨刘海,在额头上拍拍化妆棉。
秦婳:“你好淡定啊,之前怕影响你心情我就没和你提他。知道吗,三年前唐舒在纽约驰骋商场,手段高明,把余岑岸挤出投行,晋升唐氏资本CEO。但这两人都是人精,背地里一直在斗。啧啧啧,起风了,中川该热闹热闹了……”
资本家的内斗,与她八杆子打不着,别斗得慕辰发不出工资就成。
半晌,谢宛宛想起刚才是给赵科发的消息:“赵科呢,你们在约会?”
“对啊,我们在电影院。你等一下,他去给我拿奶茶了......”秦婳在那头喊了声赵科的名字,过了一会儿,听筒的声音变成男声。
赵科:“喂?什么事?”
谢宛宛质问:“你是不是忘了叫人来费城接我?”
赵科理直气壮:“你明天没有通告,所以我们放假了。有余总在怕什么。再不济,你蹭个公司谁谁谁的保姆车也行,今天大家都会卖你面子。”
圈内个个势利眼,晚宴上就有平时不打交道的艺人过来与她搭话敬酒,也有合作方给她画饼,天花乱坠一套说辞,对着她一个唱歌的谈演戏。
幸好她清醒,知道是场面话,心底毫无波澜。
谢宛宛眼皮猛跳:“好,我自己安排。”
外头传来声响,墙面人影浮动,她脑子开小差,迟迟没挂电话。
赵科停顿须臾,开口:“你们说上话了?”
他们朋友多年,赵科对她略懂些,谢宛宛并不意外,点头:“不止一句。”
“今非昔比,少怼。”赵科苦口婆心地劝道,“他想弄死你是秒秒钟的事情,忍忍吧……或者你找个金主当靠山?那我可以省不少事。我媳妇儿的彩礼钱就仰仗谢老师了!”
话音未落,赵科闷哼一声,大概是秦婳听到了不正经的话,正在“修理”他。
任何场合都能开玩笑也就他能干出来。
无形中吃到狗粮,谢宛宛背过身靠在洗手台上,叹气:“算了,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玩得开心。”
挂断电话,重新戴上昂贵的腕表,今天这一身是蹭了余总的光,本季度Rebecca高定,刚从秀场上扒下来,迄今为止她借到的最大牌的礼服,破了可赔不起。
返回宴会厅的途中,谢宛宛偶遇余岑岸的男秘书。
他站在转角的另一边接电话,轻言轻语,神神秘秘。
“余总,药放好了......嗯......好的......安排了三家狗仔......小唐总的房间号2802。”
谢宛宛不由地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墙角。
“明天的热搜我会跟进,你放心,十二点有艺人会过去,已经签了保密协议......”
零零碎碎的信息拼起来简直大有文章。
谢宛宛的第一反应是,他们要给唐舒下套。
根据秦婳的说法,唐家处于内斗风波,余岑岸曾经落败于唐舒,现在八成是想趁他在国内好好从头到尾报复一轮。找狗仔,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