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同样站着另一个主人。
这个主人,跟镜子里的一模一样。同样的仙鹤锦袍,同样的绝美清冷。
主人静静地看着我们,眼睛里闪动着莫测的流光。
这……怎么可能……
琅琊真人的面容一瞬也变得无比哀伤,“原来你的无相境分|身之术,已经修炼到如此高的境界,可以同时身处两处,并且在□□上也灌注了那么强大的功力……这是不是就是这十八年来你一边在蜀山闭关,一边却可以身在九黎的方法?”
“不错。”主人毫不犹豫地承认了,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
我摇晃着从地上站起来,用尽全部力气凝视着主人,“你……你是在开玩笑的是吗?主人,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是天下人敬重的上仙,是蜀山的司剑长老啊!你是蜀山的掌教!你跟九黎没有关系!”
主人忽然低头一笑,笑容似乎有些无奈,“鸦九,你还是这么会自欺欺人。”
他从袖中拿出来一样东西,戴在脸上。
那是一张傩神面具。
在他举起手的一瞬间,我还看到他手腕上戴着一串绿檀念珠。其中几颗珠子,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妖皇的样子。黑夜中他一袭血红华袍,黑发披散,宛如暗夜里盛开的曼珠沙华,凄艳中带着几分清冷。当时我便觉得,他的姿态、他的气息,跟主人有几分相似。
与我比起来,琅琊真人出奇的平静。
“当初,是你算好我服药的日子,入塔来对封印动了手脚,而后乔嘉树才有办法带走鬼车,是不是?”
主人没有说话。
“你的修为进境飞快,却在近十几年停滞不前,其实是你隐藏实力,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勘破无相境,已经具备了化现分|身的能力,是不是?”
“你长年闭关在昭华殿内,不踏出蜀山一步,其实是为了将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在你的元婴化身之内,方便你在九黎行动,是不是?”
“后来,你借故救鸦九而带他离开蜀山,便是为了借机调动九黎大军,准备远征,是不是?”
“……”
“踏平桫椤精舍的是你,覆灭水月派杀害曲封千万条人命的还是你。”
“害死清源师弟的是你。”
“让狐王给雨信施展魅术,操纵他打伤掌教,另掌教重伤不治的还是你。“
“重创蜀山,逼我启动天火劫,令我元气大伤、清源死去、神虚‘叛变’,掌教临终。五位上仙,只剩下你一个堪当大任。而你要的,便是那个另白泽复活的秘密。你已经得到了。现在,你想要不动声色的利用中元节大祭,血洗整个华夏仙家。”
一句句古井无波的话,却宛如一颗颗滚雷,一个接一个打在我身上。我蓦然感觉面前的一切都有些虚幻,整个司命宫都在微微扭曲着,就像沉在深深的水里,眺望海面的风景一样。
所有东西都是扭曲的,变形的。都不是真的。
我才不相信。
主人怎么会是妖皇呢?他们明明完全不一样。
主人不是从小在蜀山长大,跟掌教、琅琊真人、肾虚、清源真人就像亲兄弟一样亲密么?他不是把蜀山的利益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么?
没道理啊,这样的他为什么要对蜀山做这么残忍的事?
琅琊真人的眼睛里,凝结着深不见底的悲哀。
“为什么?”
主人轻轻笑起来,笑得那样轻松。就仿佛背负了许久的重担,终于被抛掉了。
“师兄,你真的不知道么?难道,师父没有告诉过你,为何他当初对我那样忌惮,甚至不肯教我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