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见穆行持剑而立,将寿喜安护在身侧,忍不住语带凛冽之气,道:“小端,过来”。
穆行进一步将她掩于身后,这保护的动作令庆南承不由得冷笑:“弗南国的世子,你夤夜现身我北庆的牢狱,劫我北庆的死囚,是为何意?”
“公子承,端丫头的那些罪名当不当得,该由谁当得,你我心中自有定数。你若还留有三分人性,今夜就让我带她走,否则......”
“走?”穆行的话被庆南承截断,“往哪儿走?西出莫托山是大漠,往东或北,都是我朝重兵把守的关隘,你难道想带着她回你的弗南?”
“我......”穆行自知现在最是不能去的便是弗南,否则便是泥牛入海。
寿喜安拉了拉穆行的衣袖,微仰过身子,挡在穆行的前面。
庆南承蹙眉,招之:“小端,玩够了就过来”。
寿喜安面上张皇,问:“你早就知道?”,继而猜测他早已看到银镯的讯息,愠怒道:“你没有一开始拆穿,是为了借我引穆行入瓮?”
“他没那么重要”。
穆行并不了解他们的暗指,只坚定地宽慰她:“端丫头,你放心,今夜我一定救你出去”。
“小端,你应该明白,你,只能,跟着我”,庆南承的每个字眼都不拖尾,顿地果决。他看着她,仿若这幽暗之地就他们二人。
“然后看着你把我送进死牢、游街、处死吗?”她问。
“我说了,你只需等上几日,我定会.....”
“可我不想等了,公子承!”她竭力控制自己,以免不争气的话腔润湿自己的傲气,她说:“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计划,那我也无从辩驳,只求你放了弱弱和小翊”。
“他们被萧啸带走,暂无危险”。
听此,寿喜安这才安心,对他微微施礼,起身刹那,一直短箭从水袖中飞射而出,直逼庆南承。夙夜卫集结而上,铁甲盾牌迅速围拢,与穆行一行黑衣人陷入混战。
刀枪划破肃穆的夜色,剑戟沾着鲜红的血,嘶吼声将地牢震得颤了颤,地牢里其他的刑犯只听得起伏的声响,蜷缩在角落,人人自危。
穆行带来的死士使劲浑身解数,怎奈庆南承这边个个精兵强将,眼见寡不敌众,落于下风。
打斗中,庆南承已轻易将寿喜安禁锢,捏紧她的手腕,迫使她站在自己身旁,做这场好戏的观客。
寿喜安挣脱不得,对着试图穿过打斗人群过来救自己的穆行,紧张地摇了摇头。
穆行恋战,恨不能今夜拼死将她救走,但计划原本只是佯攻,他的副将高仪只得代替他发出指令,黑衣人齐齐扔出水烟弹,迷雾腾起,夙夜卫一时难分东西。
趁着迷乱,高仪将穆行强行拉走。
背侧角落,有黑衣人将狱卒敲晕,换下他们的制服,混进队伍中,而那些被敲晕的狱卒再醒来时,已身在百十里外。
迷雾散去,空荡的地牢只剩夙夜卫面面相觑。
庆南承对穆行的逃脱甚为不齿,忍不住讥讽:“小端,你就信这样的人可以救你?”
寿喜安不说话,甩开他的手,自己主动回了牢房。
他分明见她转身时飞快地抹了眼泪,眼神一暗,想她应该是失望了吧。
他本想跟上前去,再多说些什么,岂料这时有人来报:“公子,磨西大将梁绍摔军过了北西线,我军连退三城,囊都大人请您过去议事。”
“走!”庆南承果决转身,战事要紧。
北庆十余年太平安定,朝廷越发重文轻武,养的武将或闲赋或投机舞文弄墨去了,如今能上阵抗敌之人竟寥寥无几。
庆南承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