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扈夫人一向很吃这套,她自诩菩萨心肠,自然乐得见别人歌颂她的美名,夸扬她的善举:“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倒难为你总记在心上”。
燕青将带来的礼物呈上,说:“人说滴水之恩,涌泉以报。燕青不才,就只得些粗简的末微之物,聊表心意。”
她说的自然只是谦词。燕青带来的物什,桩桩件件精挑细选,奇珍无比。
扈夫人虚虚推辞两句,便让侍从收下。
这头,王端端原本放着空,思绪飘远,却瞅着李卿卿正往处过来,忙起身装作去帮王翊放纸鸢,拿过手摇线轮,飞快地转着圈,纸鸢被放飞到天际,缩小几不可见的点,线圈已尽见底子,王端端悄悄扯断,就见那飞扬的小点自云端之下,坠落进远处的荒野丛林。
“啊,那可是姑娘最喜欢的了”,作惊讶之情状,王端端赶紧认错自罚:“姑娘,小的这就去给您寻回来”。
桑枝原意无需她如此,不过是个物件,再喜爱,也不用过份留恋。
身旁穆行拉住她,望向走近的李卿卿,她便了然,故作生气:“这可是穆爷从罕磨城带过来的,今日若寻不回,看我回去如何罚你”。
王端端急急拜别,步子惴惴,在李卿卿到来之前,堵住了话口。
慌乱中,一个不小心,还与燕青磨肩相撞。
“抱歉了”。
“抱歉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又齐齐作礼,似有默契般,便一笑揽过这意外。
“燕娘子,今日为何走得这般匆忙?”燕青的侍女丹瑶紧随其身后,快步紧跟,笑问:“萧郎可是今日回来?”
燕青不理她,只说:“这扈老太的胃口是越来越大了”。
以前只当是贪利,应付她尚犹有余力,如今竟还想让她那不中用的孙儿在商会来插一脚,营蛇之口,贪吃巨象,她岂能坐视任取。
一路绕行,时间许是得耗掉一两个时辰,这样才能避开李卿卿,王端端如是想着,便慢慢悠悠地沿缓坡蜿蜒而上,渐至人烟稀少之地。
视野被抬高后,再纵观攘攘人群,人与人之间或尔虞的或诚挚,叙着闲话。
稚童在其中追逐,爹娘结伴其后,嘱咐着:“慢点跑,别摔着”;有儿郎捧着菊花送初识的姑娘,惹得笑话一场;也有情意绵长地,找个角落互诉心肠。
高门大户与乡野农户同席而坐,一些盼着笔墨江山壮志尽酬,一些茶米里候它个金秋满收,都对生活信心十足。
王端端一边走,一边采摘一些认识的草药装进腰间的布袋,待回去做成药囊,熟悉的人都好分得一个。
重明鸟落翅而困于榆树的枝桠,可不就正是她要寻的纸鸢么?
眼量距离不够,王端端只得将药袋系紧腰间,拍拍手。爬树,于她而言,小菜一碟。
正得意之际,忽见一队官兵紧追过来,似在寻找什么人。
“你俩去这边,你们几个去那边,其他人跟我走”,为首的兵头子做着安排。
王端端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生惹是非。
稍许,不远处的草丛有了响动,王端端更是缩身,借榆树枝茂掩住其身,瞧见垂落的裙摆有些惹眼,她便缓缓将其提起,谁料,织桑柔纱的边被枝头挂住,裂帛之声引来了底下人的惊觉。
一支飞箭射过来,王端端像颗熟落的果子,坠于地。
惊呼声召回了几个官兵的巡视,一个人影照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阳光兜头而来,耀得她睁不开眼。眼缝里只瞧得出来人,半侧脸,鼻似弯钩,微汗,如狼环伺般警觉四周,鼻头上一颗晶莹的汗珠,恰巧滴落在她的眼里,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