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一听,横眉抬额,不悦到:“怎么成日头地就想着追欢作乐?”
李卿卿撇撇嘴,反问:“那不然做甚?”
她自小如此,衣食起居都有人伺候,难不成及笄之后还能转了性子去舞文弄墨不成。
李冉暗气暗恼,偏自己就得这么一宝贝女儿,娇宠得五谷不分:“那个叫王端端的丫头,你可识得?”
“识得,怎么了她?”竟难得听父亲问起如此身份的人,李卿卿生起些微好奇。
“公子承似乎待她与其他不同?”不然怎么会帮着寻纸鸢,还误了那么久的时辰才回来。
李卿卿还当是个什么特别的由头,原来是怕人抢了他相中的郎婿,觉得无趣,便敷衍到:“不过是个丫头,有几分机灵劲儿罢了”。
李冉见其不争而愠怒:“你看你成天这个样子,几时能入公子府?”
李卿卿少见父亲对自己发火,也有些气恼,便反问:“我为什么非要入他公子府?我在家里,惹您和母亲生厌不成。”
“你!”李冉见说不通,扬手作势。
假山之后静待了许久的少勤夫人徐徐现身,劝住:“老爷可别与卿卿计较,她还小,不懂其中利益”。
“她今年已经十八了,同龄的人多得是早就嫁作他人妇的,你看她,成天就只想着吃喝玩乐”。
李卿卿的好心情已被搅坏,没等李冉说完话,便自顾自回了后院。
李冉绷着脸,气得身子晃悠不稳,少勤赶紧上前扶住,却被他甩开,一个不稳跌倒在仆妇佘妈妈的身上,听他喝斥:“你就惯着她吧。少勤,我允你入门,是希望你好生教导卿卿,若这点事情你都办不好,你知道后果!”
“是,老爷,我知道了”。
待李冉拂袖离开后,少勤才在佘妈妈的搀扶下起身。
她凤眼圆睁,捶捶胸口以平复心头的怒火。
佘妈妈为她抱不平,道:“夫人,您尽心竭力照应这个家,可卿卿姑娘娇蛮无理,老爷却怪罪在您身上。我看啊,刚才您就不该出来劝阻,就该让他好好教导教导他的宝贝千金”。
“他打不下去的”,少勤轻嘲,若是那个时候她还不出来给他台阶下,她在这里的作用便又削减了一分。
少勤心头百般寒意轻掠,她理了理妆容,恢复体面,端起身子,道:“走,再去宽慰宽慰我们的千金小姐,尽完我这做母亲的本分”。
李卿卿正在卧房里发着气,书卷瓷瓶撒了一地,辜弱弱忙不迭地收拾惨剧。
她前头撕着碎着,辜弱弱在后头理着捡着。
见少勤进来,李卿卿才稍稍缓和,坐在灯挂椅之上,甩着腿儿,不言。
“哟,这是还生着气呢?”
李卿卿将头转向另一边,持着赌气任性的性子。
这许多年,少勤早就摸清了她的性子,自袖兜拿出一张荷叶濡金桂的纸笺,叹道:“罢了,那这梨园之春的戏票,我就.....”
李卿卿一听,怒意尽歇,把纸票抢过来,欢喜地说:“母亲从哪里得来的?我听说十分难买,便是加价也难求的”。
“再难求,他也不会不给郡尉府面子”。
李卿卿点头,也认可,但想起父亲怒目而威的表情,有些犹豫:“可父亲从不允我们打着郡尉府的名头寻便利”。
“那是你父亲迂腐。他是郡尉,这郡城十万军士都听他差遣。你是他唯一的女儿,这郡城里的所有,你都理应是头一份”。
李卿卿觉得在理,心头半点犹疑不剩。
“包括这选夫婿”,少勤顿字清晰而有力,引入正题:“公子承即便是王室公子,在这郡城,也只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