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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本来身世相似,你为丫头,她为姑娘,她对你好,是她礼下,但谁知有一日,你这小丫头混得风生水起了,她却......”
王端端并不想再听下去,出言打断:“梓姑娘,您该出门了,再晚怕是要误了时辰”。
梓期被提醒,险些忘了正事,快步往前,跟了上去。
王端端不知怎地,慢悠悠走到了司南苑。
已经许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大红的灯笼高挂于苑门两侧,红底黑子的春联,是他回京前亲自提写,字体隽秀,笔力遒劲,王端端有些失神。
“怎么今日还有空过来?”晓蓉穿着红袄子,正指挥着家丁,“那箱是送李大人的,你轻点搬;那箱里头是生鲜,找个脚力好的,快些送”。
“怎地这么忙?”王端端问。
“哎,本来公子回京前都安排妥当了,只是有些东西这几日才到,这不得赶紧,趁年前给各路大神们送过去嘛。”
“公子承还需给各方官员送礼啊?这逢年过节,不都是下面的着急着往上递银子,抱大腿的嘛。”
“这你就不懂了吧?往上送呢,是讨人情,这往下嘛,自然是送人情。”
王端端似懂非懂,将带来的节礼双手捧上:“我今日可是来给钱妈妈,还有你和晓妮,送礼的哦”。
晓蓉开心地接过,嘿嘿笑着,问她:“你是想来探问公子的消息吧?”
“说什么呢”,王端端羞得脸红。
“公子这一走就是月余,也没来个信,我们也不知道他近况。只走之前,交待了些事情,还有......”晓蓉故作神秘,吞吞吐吐:“给你的.....神秘大礼”。
“啊!还有我的?是什么宝贝?值银子不?”王端端耷拉的眉眼立马挑起。
“瞧你,值不值银子嘛,我不知道,费银子倒是真。你今日若不过来,晓妮也要过去找你的。”
晓蓉轻笑,看向旁道门廊处,显眼的红底黑字,上头的字迹与门外春联如出一辙,一句【有礼送姑娘,俏声问银两】。
可不就正应了。
王端端并没瞧见,她急不可待,一边问:“晓妮在哪里呢?”,一边提起裙角就往内院跑。
起承居还是同他在时那般清雅,看得出来下人们时常清扫,霜雪积在侧,甬路开明。
月门之下仍有同样的红底黑字,【白雪添新装,红袄嫌裙长】。
王端端这回瞧见了,羞红着脸,赶紧缓了步子,双手自然垂放在殷红似锦的袄裙两侧。
晓妮将她领至祥林园,跨过月洞,推开虚掩的门,原本在深冬里肃穆萧瑟的院落,却缤纷次第,花香扑鼻。
“这些果木从西蜀运过来,路上费了不少时间,昨儿个工人才移栽完成”,晓妮说着。
“从西蜀运过来的?”
“对,杳庵郡虽然土地肥沃,却少有能在冬季开花的树,这些都是裹着土坨连根带枝运来的,公子说,一落土,你便就能见到花开了。”
王端端想起之前,自己曾赖声赖气地念过一嘴:“这入了冬,万物都失了生气,花不开花,草不发芽的,让人好没劲儿”。
没曾想,他竟记得,还送了她这满园盈春。
王端端感动欲哭,却又忍着朝四周瞧了瞧。
晓妮看出了她的意思,给她指了指,美人树下绢丝红绸,柳体字,写着【路远迢迢送春归,鲛绡未透春已回】。
他是在安慰她莫哭,他很快便会回来了。
上京......
红色宫墙,白雪盖头,一朝红墙露白头,未见宫苑掌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