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晕睡中的王端端,眉头渐舒,泪痕微干。
翌日初晨,沉重的眼皮使劲儿撑开,阳光落入眸子,一点点、一簇簇、直到成为大片大片的光。
她抬头便看见了公子承,似乎消瘦了些,轮廓锋利之感更甚,胡茬在镌刻般的脸上野蛮生长,让他比往日多了几分憔悴。
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王端端忍不住抬手去碰了碰他的胡茬,粗粗硬硬的触感,分外真实。
“醒了?”他睁开眼,眸底盛满欣喜,问:“现在感觉如何了?”
连日来的委屈汹涌过来,“公子承”,她轻唤出声,鼻子就跟着起酸,眼泪滚落在他的大腿之上,说:“公子承,呜呜,你终于.......终于回来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一时慌了神,赶紧叫人找阳良过来。
“痛,哪里都痛,前胸后背都痛,呜......从脚板心痛到了手指头。”
“怎么了、怎么了?”阳良衣冠未齐,匆匆赶来。
待见这一幕,他拍着大腿,说:“哎呀,我就说嘛,我的诊断怎么可能有问题,醒了就好,没啥大事,我回医馆了”。
“阳良!”
“诶,那我再瞧瞧?再瞧瞧嘛!”
他回身迅速,几分讨好显露在外,毫不掩饰。
只一边把着脉,一边碎碎念:“哼,凭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啥事了,还非要瞧,能瞧出个花来咧”。
“医师,那个......嘘......您小声点了,都听见了”,王端端半靠在床榻上,惨淡的面色挂着笑。
阳良尴尬地轻咳两声,说:“嗯,哭过后精神气都有了。外伤只需耗着日子养着便成,注意伤口不要碰到水”。
“嗯,谢过医师”,王端端忍着疼,微欠着身子道谢。
“倒也不用你来谢”,他望向庆南承,询问:“那我告辞了?”
阳良只轻轻抱手,礼数并不合宜。
庆南承倒不在意,只摊开手将他拦住,等他将昨日连夜熬制的药膏放到他手中,才随他离开。
“一日三次,皮肉完好的涂蓝色,有裂口的先抹红色,莫搞反了。”
阳良背着手,长袖合拢在后,似长尾续身,叮嘱后哼哼唧唧地走掉。
“阿姐,阿姐”,王翊一边往里闯一边高声喊着。
昨日只通知说王端端受了伤,需要在司南苑养病,却并不让他探视,急得他一夜没合眼。要不是尼莫姑姑按着,他昨夜便要闯过来。
“哎哟,哪里来的毛小子”,阳良与他撞了个满怀。
“失礼失礼,抱歉了。”
少年稚气未退,稍显莽撞,阳良倒并不真的在意,只是他眉目间有几分与故旧相似,不由得微怔。
“先生,可是有伤着哪里?”
“哦,没有没有”,阳良赶紧收回目光。
王翊不疑有他,着急地跑开。
“阿姐,你醒了”,王翊惊喜地欢呼起来,跳跃着跑到床边。
“她身上还伤着,你离得远些”,庆南承拎起他的后领,将他赶到三米之外。
他不怒自威的气势,王翊不敢反抗,只得扯着嗓子,问:"阿姐,你这是怎么了?你还痛不痛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阿姐,你昨儿个没回来,我担心了一夜"。
真的不愧是姐弟,一样的聒噪多话。
“她需要休息”,虽然庆南承语气平和,但他还是听出了威吓之意。
“哦,那公子您.......”是不是可以先出去了?
庆南承在她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