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
灯还亮着,于是陆婉
言敲了门,年轻的老板娘并不认得陆婉言,但是很热情地把陆婉言迎进去了。
楼上的房间里一切都是新的,连窗帘都是新鲜而热闹的橙色图案,房间是所谓的标间,还有小小的洗手间,里面有燃气热水器,老板娘耐心地教陆婉言调水温。
陆婉言洗了一个热水澡,午夜时分,整个古镇几乎都已经睡去,哗哗的水声,寂寞而清晰,而热水打在身上,泛起一阵轻微的痛楚。
没有带吹风机,随手拿湿淋淋的头发用毛巾随便擦了一下,陆婉言只觉得累到了极点,竟然就那样睡着了。
快到天亮的时候陆婉言迷迷糊糊醒来,全身都是滚烫的,皮肉仿佛一寸寸全都是酥的,被子摩擦着就生疼。
陆婉言知道自己是在发烧,可是人倦到极点,仿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昏昏沉沉睡着,口很干,嘴唇上全起了皮,紧得发疼,只觉得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她强撑着自己爬起来倒了一杯水,因为烫,喝了两口又倒下去睡着。
有乱梦,恍惚间是小时候生病,外婆摸着自己的额头,看有没有退烧,外婆的手清凉而轻柔,像是羽毛,拂过陆婉言的额头。
再过一会儿,却梦见
上次在医院里打点滴,陆婉言睡着了,护士替陆婉言拔掉针头,而慕容雨泽俯过身看她,温和地替她按住药棉。
突然之间,却只剩了陆婉言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医院里,医生、护士一个人都没有,很长很长的走廊,却寂静如死地,陆婉言浑身发冷,推开一间间病房的门,门后却都是空的。
陆婉言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仿佛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丢了,可是找不到,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只是一直发抖,惊恐交加,把每一扇门都推开,却总是找不到要找的东西。
陆婉言从梦里醒来,透过窗帘,阳光是一方影子,仿佛有橙色的光。
陆婉言觉得心悸,用手按在胸口,半晌不能动弹,或许是发烧的缘故,虚弱无力到了极点,最后终于挣扎着起来,随便披了一件大衣,慢慢地出门走去了镇上的医疗站。
这么多年,镇上的医疗站还是那么简陋,但是医生护士都是些年轻人,陆婉言一个也不认识,医生开了药,他也没有想到,这最寻常不过的感冒,却让陆婉言病得这样无力。
药水滴得很慢,过了许久还没有打完,输液室里只有陆婉言一个人,独自坐在长椅上,看药水一滴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