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山路看起来格外的坑坑洼洼,偶尔路中央还冒出个大石头,柳默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是怎么一个人跌跌撞撞跑了这么远。
山体海拔至少也有一千多米,在两名妇人的陪同下,她很快找到山脚下的房子。
“这原本是刘老幺家的吧?后来老幺死了,她老婆带着孩子改嫁,这就一直空中。”
听着她们这么说,柳默没有着急进门,而是趴在围墙外往里看。本该停在院子里的车不见了,房门大开着,也没瞧着人。
走了?
柳默心底一沉,果然跟妇人说的一样,天亮时候离开的。
好不容易找到个落脚点,这次他们又要去什么地方?
愤怒之下, 柳默一脚踹开大铁门,气匆匆走进屋子,房间灰层厚实,脚印凌乱,还残留着他们被关押的痕迹。
“可恶!”
柳默气得跺脚,“死老鼠,臭老鼠,我哥一定会抓到你!王八蛋!”
“咳咳。”
就在这时候,房间里突然传出了男人的咳嗽声。
躲起来了?
柳默心弦一紧,撤出步子想要扭头去报警,但后退了半步,理智上线,她进门弄出这么大动静,要是曲晋在的话不可能听不到。
这么一想,她挪着步子探头探脑往房间里走。
光线暗淡的房间里,只见男人侧躺在床上,头上包着纱布,隽秀的面容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季褚!”
柳默忙跑了进去,焦急得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的好。
季褚怎么会在这里,曲晋没有带着他走?
很快,当她拉起季褚的手就明白了,季褚体温滚烫得像烧红的烙铁,可能是伤口感染。
带着一个病号,而且是身为警察的病号,曲晋怎么会乐意,要是季褚有个三长两短,他公然挑衅警察权威的罪名就板上钉钉了!
“季褚,没事的,没事的,我带你回家。”柳默哽咽着,拖着季褚的手搭上自己肩头,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架起季褚来。
“都是我不好,我们回家……”
她一千一万个的后悔,曲晋没抓到,还连累了季褚,就是自己也差点丧命!
“姑娘啊,这小伙子发高烧了啊,我带你去卫生所。” 妇人自告奋勇,还帮柳默背季褚,三人一前一后跑进村子里。
卫生所很小,就一间房子,摆放着一张病床,各种零零碎碎的药品,让本就不宽敞的地方显得更狭窄了。
“头上的伤没有
处理好,伤口已经化脓了,我看你们还是转大医院吧,我这治不好。”卫生所的大夫是个中年男人,剪开季褚的纱布查看伤势后连连摆手。
柳默心慌意乱,她知道自己求助这个医生于事无补,季褚并不是普通的发烧感冒而已。
“可是,宁宜市距离这里很远……”妇人这样说,更让柳默的心跌入谷底。
不能慌,不能乱,季褚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我!
她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饶是手脚都在发抖,却忙打听,“村子里有车没有?去城里的车。”
“大巴公交什么的没有。”妇人思忖了片刻道,“不过,有个养猪的,经常往城里送肉,说不定可以让他带你一程。”
柳默这又跟着妇人去了养猪场的农户家里,开出了五千的酬谢金,农户答应专程送他们一趟。
但是因为车出了点毛病,所以得等,这一等就是大半天。
“叔叔,到底能不能走了?”柳默心急如焚,安置在养猪户家里的季褚,嘴里嘀嘀着,“五千米跑完了,再加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