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了看他,解释了一句:“方才离忧给他们两人的并非是毒药。”
润玉听了浅浅一笑,道:“仙子若有心伤害他们,无须大费周章地赠药。”
赠,乃是给予他人美好事物之意。“赠”之一字,代表了他的信任。
离忧不觉莞尔一笑,深深一揖,“承蒙殿下相信,离忧感激不尽,”顿了顿,微作思量,她问道:“不知殿下提及布庄何意?”
“据那两人所言,布庄之下乃是赌场,那般人迹混杂之地,仙子进去终是不妥。”
“这……”离忧迟疑了一瞬,旋即眼皮一撩,眼睛一转,望向润玉,笑道:“赌场人迹虽杂,但若发生什么事情,离忧自信可以全身而退。”
润玉微微叹了口气,默了片刻,道:“仙子法力深静纯厚,自是无惧。只是润玉既知晓了仙子的行迹,终是有所忧心,如若仙子不嫌弃,润玉愿一道前往,仙子以为如何?”
离忧闻言微感惊讶,随即眸子一转,笑道:“如此甚好。”
于是二人欣然前往布庄,一路上不时说笑一两句,倒也十分惬意。
天色渐亮,杂货铺、盐栈、食楼、米铺相继开起门来。路上的行人也多起来,挑着两箩筐菜的、拉一车木柴的、肩上扛着麻袋的人们,多是劳苦之人,正好从离忧身旁经过。
离忧忽然侧身问了一句:“除了白色以外,润玉可还有喜欢的颜色?”
润玉睫毛轻颤,微露讶异,从来未有人真正问过他喜欢些什么,即使是旭凤也不曾,故而他许久才答道:“蓝色。”
离忧凝神注视着润玉翕张的嘴唇,想问他为何迟疑许久,低头一笑又觉得没有必要,只是抬眸微微一笑,赞许道:“蓝色很好,纯净而不失厚重,深邃而不乏明亮。”
字字句句,恰如珍落玉盘,声声清脆、句句悦耳,恁般动人。
润玉勾唇一笑,垂眸道:“离忧谬赞了,”片刻后又抬眼问道:“不知离忧为何问及润玉喜好何种颜色?”
离忧打量润玉一眼,眸中笑意流转,直言道:“当然是换衣服啦!”
还未等润玉反应过来,离忧已轻举衣袖,虚指路上行人,示意润玉看过去,“润玉你看,街上百姓衣物多以暗色为主,灰色、褐色居多;另外,还兼以粉、紫、青、红,如殿下的纯白色却是少见。润玉的白衣已是这街上的一抹亮色,倘若要去布庄,换一身衣物也许会更妥当些。”
润玉扫了一眼行人,思索片刻,点头道:“仙子说得是,但恐怕要换个地方。”
“当然!跟我来,”离忧拉起他的手臂就走,引他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子里,“此处人少,正好适合。”放开手才惊觉自己拉着人家走了好长一段路,不由得摸摸鼻子,干笑一声,说了句“抱歉,失礼”,眼中却不见多少愧色。
润玉见状也未置一言,若他不愿意任凭对方如何施力都是无可奈何的。来时他已留意周边环境,绕过小巷一拐角,再经一杂物堆积、仅容二人过的一小段路,便来到这三面高墙围着的地方。此地隐蔽,倒是个合适施术的地方。离开原地三两步,蓝色流光一闪,他已换了一身装扮。
长襟宽袖,三千青丝滑落,披散于肩后,俊雅容颜、温润笑意,好一翩翩出尘的浊世佳公子!
润玉将袖袍一扬一收,手臂一前一后摆放着,缓缓地向离忧走来,眉眼间尽是笑意。
离忧就在一旁看着,唇边笑意渐浓,朗声道:“倒是后悔了让润玉换装,”见润玉不解,离忧解释道:“润玉一身蓝衣洒然磊落,一动一静间,自有无限风华,像极了乌衣深巷的世家公子,很难说比那白衣更不显眼。”
润玉闻言嘴角笑意更甚,望向离忧,回道:“离忧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