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隐晦地朝景少凌而去，只见他居高临下睨着俞廷，“我的私事，还轮不到你置喙。”
地上俞廷艰难地咳了又咳，身子微微一颤。
“珝之，这到底怎么回事？”被唤为王二，也就是王伯轩皱眉开腔道。
景少凌不欲多谈，神色泛泛，“今夜尔等先回去罢，容他日再议。”
众人一顿。
沈丘率先开口，连忙打起圆场，“爷既然发话，如此，那我们且回去罢。此处到底不便久待。”
众人默然。
这时，沈诗茵却开口，抬步走近景少凌，轻声道：“师兄，我有话对你说，可行？”
景少凌眼皮微掀，瞥了她一眼。须臾，他轻轻颔首。
见此，其他人倒不好留下，郭樘看着大家，欲言又止，终还是叹一口气，转身扶起地上的俞廷，手臂轻轻圈到他的脖颈，半搀半抱地带着离开。
人陆陆续续离去，剩下景少凌和沈诗茵立在原处。
“要说什么？”景少凌打破沉默。
沈诗茵手心一攥，心中泛疼，上前再次靠近景少凌，鼻腔微微发酸，“师兄，为何要那般对俞廷。”
“这么多年了，他——”
景少凌不耐打断，神色极为冷漠，“就为了说这个？”
沈诗茵瞬间脸上血色尽失，身子微晃。
她没想到，他，竟是这般不耐，一个话都不让她言尽。
明明从前，他不是这样的。
想到这点，沈诗茵心中愈发恨极夏瑶。要不是她，今夜大家不会这般狼狈离去。
“师兄，她就那么好？”沈诗茵眼角湿润，手紧紧抓住身侧的裙，嘴唇哆嗦，终还是艰难干涩地问：“你……你心悦她？”
闻言，景少凌目光淡淡看了过来。
他不语，却也不避。
“你…当真心悦她？”沈诗茵犹不死心再问。
良久，良久。
久到沈诗茵认为景少凌不会回答，久到她的心荒芜一片，久到她浑身血液逐渐冰凉，她耳畔响起那人的声音。
“是。”
眼前模糊一片，溃不成堤，她陡然看不清一切的模样。
那里，再也没那人的身迹。
夏如晴营帐。
景少凌看着面前的银环和红叶，二人低垂眼帘，大气不敢出。
“夏芊，还有王氏都同她说了些什么？”景少凌冷冷一问。
银环和红叶头垂得很低，红叶颤声道：“回主子话，属下实在不得而知，公主不让我们近身，她心有防备。”
“哦。”景少凌挑眉。
银环和红叶急急而跪，往地上一磕，“属下该死，有负主子期望，求主子惩戒。”
景少凌目光阴鸷，“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若不为她所用，你二人也不必留了。”话透帐而来，“立即去查夏芊和王氏。”
银环和红叶齐齐应声。
帐内，夏如晴睡得迷迷糊糊，她嗓子难受发干，于是摸黑下了床榻，轻手轻脚来到案桌前。
还不待她取出茶壶，有人却先她一步。
很快，温热的茶水递到她面前。夏如晴一顿，心中清醒了几分。
闻着轻轻的呼吸，夏如晴目光淡淡望向对面。
帐内漆黑，景少凌脸上的神情她瞧得不真切，只眼前的手还在端着。
“怎么，不是要水吗？”对方淡淡说道。
夏如晴垂眸不语。
半晌，她慢慢伸出手，将要触及时候，对方却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