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阮欣欣离开班房后,于振坪坐了很久才走。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那块小黑板上,在那划着两道细细横线的地方,停了许久。
细细轻轻的两道横线,就像画它们的主人一样,透出股古灵精怪,明明怕得要命还要强出风头,嬉笑谄媚的模样也很“搞笑”?
于振坪下意识地“啧”了下,心想这新来的人怎么把自个给团了个烦?大约她年少又急于加入他们这个队伍,所以才显得格外的迫切和激进?
回想她如同闯进围栏的小鹿,咋咋呼呼地刷着存在感,可也算与同僚和睦相处,能力尚且看不出优劣但起码认真肯学,按新人的标准来说,可圈可点。
想到阮新从第一日入职的乌龙,到后来的嬉笑浅闹,出风头搞笑和她的紧张努力......想完这个,于振坪的思绪又回到秦小玉案,从遇见万花楼的花志毅,花间歌舞坊的九念,还有如今这躺在案面上的纸笺,轮着想了一回。不知不觉间,思绪零零散散又飘荡无着,似有哪一点被忽略,断续无接混乱不堪,一如这窗外遮挡月光的云彩,层层叠叠。
......
次日一早,阮欣欣在班房见到于振坪,瞧他面无表情,一副昨晚没睡好“生人勿近”的冷脸,她问了声好便去干自己的事,心道不惹为好。
可好巧不巧,官署的信差过来,其中有一封老大的信,从京都寄过来的,漆红的蜡封鲜艳神秘。阮欣欣接过信,就一直在边上磨蹭,连黄大伟都发现不对劲,“小星星,你干嘛呢?晃来晃去的,晃得我眼晕。”
阮欣欣琢磨了会儿,还是挪到黄大伟跟前,试探性地问:“有老大的一封信,你给他送进去?”
黄大伟本就在低声吐槽手头的事,一听阮欣欣这话,立马:“你不会自己......”半途又换了道,揶揄她:“小星星有想法。”
阮欣欣装糊涂:“哎呀,还剩两件案宗横跨好几年呐,关系复杂,我到现在还没理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还要查档,抽不出空来呀。”
黄大伟睁着眼,在阮欣欣和小班房两处滴溜了个来回,露了个“别想耍我”,明显就不信看你还能说啥的表情:“不说不给帮忙。”
一反常态,阮欣欣没有继续“磨他”,只撇撇嘴,便跟着从外头回来的张叁进了后面的小茶室,而被“冷落”的黄大伟,扭头看了眼她,莫名其妙地耸了耸肩。
张叁一进茶室就开始拿碗,阮欣欣眼疾手快,殷勤地帮着倒茶,张叁说了声“多谢”就仰头喝起。
阮欣欣:“三哥慢点儿,够了没?”
张叁说“够了”,擦嘴时被阮欣欣心细地发现,嘴角起了几个细小的燎泡,便关切道:“三哥你上火了?”
张叁恍然,明白她意指嘴角的溃处,不好意思道:“最近媳妇挑嘴,爱吃辣的,但又吃不了多少,剩下的都让我吃了。可能辣椒吃多了,上火。”
阮欣欣宽笑道:“怀宝宝的头几个月是有些挑嘴,我阿娘时常给人瞧病,有些人爱吃酸的辣的甜的咸的,你见过没有,还有人喜欢吃苦的哩,嗨苦嗨苦的那种。”
仿佛自己要吃苦似的,张叁整个不受控地哆嗦了一下。
阮欣欣又道:“茶里加了薄荷,有去火的效果,这茶三哥你可以多喝。”
在阮欣欣的眼巴巴下,张叁又喝了碗茶,见人一副欲言又止,张叁微笑道:“小阮有什么事直接说,不用跟我客气。”
可能刚才被黄大伟轻易看穿又不帮忙,阮欣欣的面上挂不住,更或者是她内心深处某个不能说的想法,让她扭捏了起来:“三哥,就是......”
“就是,三哥能不能帮我把信送进去给老大?”
张叁一怔,再看阮欣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