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应该出现的枪声。
像一条黑鱼猛然跳跃出水面,水下绝不平静。透过空旷走廊传递来的寂静,能让人感受到惊人的暴力杀意,更显惊心动魄。
“新田小姐,现在好像变得很复杂了啊。”
“星野桑,涉及刑事案件就太超过了啊。”她盯着佐仓说。“尤其现在还有伤员。”
“只是手臂受伤而已,现在已经止血了。”佐仓赶紧说。
新田的表情带着懊悔,现在让佐仓单独离开反而是弱势选项,她我们身边更安全,遇到危险也可以及时支援。
“必须要速战速决了。”
“嗯!”
佐仓叶子蹑手蹑脚地跟着我们,垫着脚尖。刚开始她手脚都在发抖,眼下倒是坚定不移,潜力无穷,搞不好她骨子里挺叛逆冒险的,只是过去都没有表现的机会。
“有歌声……”
“好熟悉旋律?”
细微的歌声,断断续续地哼唱着。
“你听得懂吗?”
“是《茉莉花》。”
茉莉花是一首传唱程度很高的外国民歌,华裔基本都能哼上两句。
“什么人!出来!”新田摆出戒备的姿势。
随后。
人影动了。
穿工装,带鸭舌帽,有着吊梢眼的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林!”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大概五分钟就会赶来。”被佐仓称作“林”的男人说,情绪难辨。
新田明戒备着。
她完全不相信这个3个小时前试图绑架佐仓的危险份子。
他说他已经报警了,我不相信他,我会相信警察。
“你们带着威从后门跑到大马路上去。”他故作镇定地说,让出他身后房间,里面有人正哼唱着《茉莉花》,歌声带着摇篮曲般的味道。
“我那个爱哭的哥哥,就拜托你们了。”
原来如此。
“你不跟我们一起吗?”佐仓叶子问:“你不是来救他的吗?”
“我得去做个了断,不然我无颜面对他。”
“抱歉。”他压下棒球帽,几乎是逃跑般地离开了。
他的道歉是对佐仓说的吗?我不知道。还是他希望佐仓能够向他无颜面对的人转达他的歉意呢?我也不知道。
至少威沦落到需要【水蛭】来救的地步,有他的一份功劳。
放任愤怒与怨恨,冲动地做出了错误的举动,事后又后悔,兜兜转转回到原地。真受不了,有够自以为是的。
“走。”
他身后的房门没有上锁,空荡荡的房间里绑着一个人。
歌声中断。
“你们是?你是……叶子?”他一开始感到了恐惧,接着认出了佐仓,看来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威。
林没有说谎。我突然意识到,难道林先前一直就在门口站着不敢进不成。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威惊讶地问。
他跟林长得很像,被缚着双手坐在椅子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鼻子上滑稽地挂着未凝固的血。
“我们是来救你的,跟我们走。”新田说,一把割断了捆绑他的绳子,然后我跟新田一左一右架着他往林指的方向走。
佐仓被林刺伤了手臂,不适合做这种事。
此前的枪声就像某种幸运的信号,我们的营救计划顺利得过分。
我们把威扶到楼外的绿化带藏好,接着兵分二路,新田独自去开车,我跟佐仓陪在他身边。
我感到有人在轻拍我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