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斯理按耐住将人摔走的冲动,面无表情地挑了挑眉,“你要再不走,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陈振面色一僵,很快点点头,“行行行,我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挺直后背,举手在空中摆了摆,“走了。”
等陈振走远,谢斯理看着还一动不动蹲在那儿的舒画,叹口气,转身回车上拿了个东西,才慢慢一步一步走过去。
约莫距离舒画还有十步距离,一直像个小石头的舒画突然动了,她抬头准确而又无误地看向谢斯理。
谢斯理脚步一顿,看着眼睛虽然红红的,脸上却没有眼泪的舒画,心里庆幸,还好没哭。
正想开口问问她是不是听见自己脚步声才抬的头,却见她目光下移,直直盯住了他手上的红薯,开口,“我饿了。”
谢斯理:......
行吧,感情人家是闻到红薯香味了,他又想多了。
走上前,将红薯递过去,舒画捧着还冒着热气的红薯,拽下口罩,掀开皮咬一口,立即哇呜一声叫出来,“这是李瞎子烤的红薯!”
“你去我们学校门口啦!”她扭头看谢斯理。
谢斯理略微不自在地往旁边移开视线,“嗯”了声,“开车正好路过那边,想着你上次说喜欢吃,就过去买了两个。”
三言两语讲完,却完全没提自己从白城过来,去他们学校其实特意绕了路。没提他不知道她说的李瞎子是在哪个校门口摆摊,连续跑了北门,东门,最后才在西门口找到了左眼带着一只黑皮圈的李瞎子。更没提当时李瞎子已经准备收摊,只剩两个烤红薯,他全都买来了,刚才也不敢直接拎下车,就怕陈振那家伙半路打劫。
他不自在地摸摸鼻子,“上次不是你说的么,心情不好就得吃甜食,怎么样?现在开心些了吗?”
谢斯理说完,等了半响发现舒画没反应,这才发现不对劲,凑过去蹲下来一看,这人捧着个红薯,低着脑袋,眼睛竟然开始往下掉珍珠。
谢斯理瞬间就慌了,“你怎么突然哭了呀......”
舒画抬头看他,嘴巴一瘪,成串的眼泪像不值钱似地往下掉,“谢斯理,我失恋了。”
失恋就这么痛苦么?从未谈过恋爱的谢斯理不知道,但看着舒画眼眶中盈满的泪水,像破碎的小镜子似的,在昏黄的路灯下,折射出不同细碎的光,每一道光都像一把尖锐的小刀子......他的心也像块白纸似的,被揉成一团,捋不开抹不平,又被那小刀子一刀一刀戳出无数个细小的洞,难受地紧。
“我知道你失恋了,要不然我现在也不会特意赶过来啊,对不对,来,先别哭了好不好......”
谢斯理早就揣着两包纸巾放在兜里,以备不治之需,这时候掏出来,一边诱哄对方别哭了,一边给对方擦眼泪。
红楼梦里曾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谢斯理原先还半信半疑,这时候是再赞同不过了。
要不然,这纸巾怎么一贴上去,很快就沾湿了,怎么擦都擦不干。
连续拽了好几张纸巾都被打湿后,谢斯理又掏出一包纸巾拆开,拿出一张往舒画潺潺流泪的眼睛下面压。
“你这眼睛是发大洪水了,还是水龙头开关坏了,完全停不下来了嗐!”
还在哭的舒画闻言,眼皮一掀,愤愤瞪他。
谢斯理看她红通通的眼睛一眼,手上擦泪的动作不停,“瞪我干啥?我说错了吗?在这坐几个小时了,都不哭,一见我就哭了,怎么着,我是你的文洋哥哥,那个跟你分手的负心汉么!”
“文洋哥哥”四个字,显然又刺激到了舒画,她眼皮往下一耷拉,眼泪也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