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岸哥儿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秦老太太愠怒,质问福来。
福来跪下,“奴也不知,郎君从游玩回来后便将自己锁在了佛堂中,不让人进出,不让人吵闹,奴也不知郎君何时伤了……”
秦老太太拧眉,看向了一旁魂不守舍的池澜,问道:“澜儿可知游玩那日发生了什么?”
池澜被身旁的人唤了几声,回了神,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
“澜儿不知。”
声音娇媚,又带着一丝哑意。
众人又是一默,多瞧了她几眼。
秦老太太扶额,愤愤道:“福来你伺候郎君不周到,可心甘领罚?”
“奴,知罪。”福来叩首。
“来人,将福来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是!”
外头的家丁走了进来,将他拖了出去,池澜看着他,上前了几步,想要为他求情,福来对她摇了摇头。
池澜方可作罢。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池澜身心俱疲。
她疲倦地站在院里的廊下,靠着圆柱,怔怔地望着已然漆黑的夜空。
寥寥无几的星光。
莹白纤细的指尖碰了碰微肿的唇瓣,意识混沌,彷如他的还在唇齿之间搅动翻涌,让她步步失守,攻城略地。
那边的佛堂人影攒动,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四肢沉重,不敢走过去。
为何要伤了自己?
她看不懂他。
从前世开始。
她一直都看不懂他。
他囚禁她,用铁链锁她,让她情动,让她痛楚,让她沉沦。
她却看不懂他到底为何。
他一直都是一个难以捉摸之人,不让人窥探他的心,却想着让人接近获取暖意。
池澜显露出从重生以来的第一回迷茫。
前世今生仿若一场大梦。
但她还未开始深思,一道焦急的呼喊让她回了神。
“澜澜!”
池母快步走了过来,面色焦急,握着她,担心问道,“还好吗?”
池澜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没事,阿娘……”
秦信跟在她身后,也过来宽慰她,“不必忧心,岸哥儿时常练武,身体还算强壮,一定会没事的。”
“嗯。”
几人在外等了许久,大夫终于出来了,跟老太太回了话,说也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好好静养几日便好了。
众人心下一舒,都松了口气。
以老太太为首的一群人跟着去看他。
池澜在人群中的后头,已经是门外了,她只能瞧见他散落的衣衫。
他已经醒了,意识混沌,嘴里喃喃地呼喊着什么,老太太凑上去听,他却闭了嘴。
他要起来,身后垫了个腰枕,靠在榻上,目光巡视着,想要看到想见的人。
老太太问着他的身体,他浅答几句,一旦问到关于他的伤,他便闭口不言。
老太太叹了一声,也由着他,以需要静养为由,将他们赶了出去。
秦岸目光瞧见了她,声音不大,刚刚好让众人听见,声线微哑:
“澜儿,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