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她就不能!?不公平!
仆人这边已经将东西都装好了,几辆大马车浩浩荡荡地出发,引起路上行人回眸注目。
马车内的池澜与池母并坐着,相握着手。
她神色恍惚,来秦府也不过一个多月,竟让她产生了已然过了多年之感,她敛了恍惚之色,想到了还在床榻之上的秦岸,她还没与他道别呢……
唉。
池澜心中暗叹,反正还是要回来的,总会见到的,不过是分离半个来月,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
虽是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想他,想着他现在可否清醒了?是否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可否会因为她的不辞而别感到生气,还是闷闷不乐,又将自己关在屋里?还是,还是会不顾一切地跑出来挽留她?
池澜心中闪过许多的如果,但现实却是等她登上返回江安的船只时,频频回望身后,却始终没有看见心中所想的那个人的身影。
他并没有出现。
或是还没有醒来。
池澜安慰自己,远眺着秦府的方向,顿了顿转身回了船舱。
她未发现,一匹急奔的骏马巧妙地越过人群,冲向了码头,那个坐在马背上的人,眉眼猩红,死死地盯着不断远去的船只,最后硬撑着的一口气还是没能舒开,望着变成一个小墨点的船只,他大喊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撑着胸口,硬生生地又吐了一口血出来,将身后急匆匆追赶来的仆从吓得半死。
“池澜!”
声音高昂悠远。
坐在船舱中歇息的池澜福至心灵,猛然站起身,被摇晃的船只晃倒在地,她狼狈地爬起来,冲出船舱,跑到外头立在那里,瞪大了眼眸,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她只能大喊着,拼了命般大喊着,“再见了!我会回来的!”
嗓子都喊劈了,但她乐此不疲,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周围的人用奇怪的眼神观察着她,像是看什么怪物,也有不少人不以为然。
莺莺瞧见了,正想上前拦住她,却被池母拦了下来,她微笑着,语气轻柔道:“莫要拦她。”
“夫人……”莺莺担心她这样喊下去她的嗓子就要不得了。
“没事,我带了润喉的药,让她喊吧,喊出来了心里才舒服。”池母释然一笑。
既然女儿喜欢,那便让她去争取,去爱,像她与她阿爹一样,左右人生不过几十载,谁又能猜得到以后呢?不若现在便去做自己想做的,莫要让以后的自己想起来时,充满了悔恨和遗憾。
岸边的人听到辽阔的江水裹挟着悠扬,硬抗着的身子陡然一垮,从马上跌落了下去。
幸好底下的仆人眼疾手快,这才没能伤了他。
围观之人惊呼感叹,秦府的仆人将他扶上马车,急匆匆地离开码头回府,被风吹开的车帘让阳光落了进来,也让不知是谁的喟叹也飘了进来,福清紧忙将帘子压下,去看自家郎君没有半点血色的脸。
“也不知是缘还是孽唷……”
*
秦老太太得知秦岸一醒来就跑去马厩拉着马往外跑,还在码头吐了血,昏倒了让人抬回来的,心中又气又无奈。
她坐在榻边,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孙子,心中感慨不已,他也到了弱冠之年,有了心中惦念爱慕的人,有了人的生气和喜怒哀乐,不再是小时候冷冰冰没有人气的模样了。
她轻叹一口气,是时候想想他的婚事了。
她自知她的大儿子、他的父亲、秦府的秦义对他的婚事自有计量,就连她这个母亲恐怕也不能插手规劝几分。
也无外乎是想要为岸哥儿未来的仕途助力,为秦府恢复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