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秦岸微微抬眼,看向已经半黑的天上,他道,“除了她,我什么都不要。” 城门口的灯笼已经挂了起来,隐隐绰绰间,沈太傅对上秦岸低垂下来的眼,不知是火光还是什么,在这暗夜中格外闪烁,刺眼。 “……你你你!”沈太傅背了气,瞪大了眼睛盯着他,气得嘴角都在抽搐,一口老血梗在脖颈处,不上不下。 “多谢大人的忠言相告,秦某辜负大人了。” 说罢,他攥紧缰绳,冲出侍从的围困,一头扎进了夜色之中。 “郎君!!!” “秦岸!” 耳边只有风声在呼啸。 宽大的衣袍被风吹鼓起,猎猎作响。 他一手攥着缰绳,一手将被吹歪了的乌纱帽取掉,扔下。 累赘只能让他的速度变慢。 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路边野蛮生长的树枝剐蹭着他的脸庞,前面倏而起了雾,视野忽地模糊了。 秦岸用力勒住缰绳,细密的血珠嘣开,晕染进锦袍中,将本就大红的衣袍染得更深,滴滴点点沁入,消失在夜色之中。 池澜,等等我! 求你…… * 二月廿四,秦家大喜。 这场喜事依了池澜的想法小办简办,只在秦府中设宴,邀请的也是秦家的族亲,虽有些“简陋”,但二夫人看着自己的“杰作”还是很满意的,风风火火地走来走去,迎接着来往的宾客。 一众宾客虽心中好奇为何秦家不等秦岸回来再办喜宴,为何不大办,且邀请来的宾客都是本族人?但还是很守本分,不该打听的绝不多问半句。 因池澜母家在江安,距离江安太远了,所以池母花了大手笔,在秦府附近买了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池澜出嫁时迎亲的队伍就从那里迎接她。 吉时已到,鞭炮锣鼓喧天,池澜举着团扇,在出房门的那一刻停了下来,她抬头望了望天。 心中不由地想到了远在上京的秦岸,也不知他怎么样了,考得顺不顺利?有没有高中? 池澜笑了笑,他定是那状元。 还没笑完,淡淡的忧伤席卷而来,她忽地有些后悔了,为了保住一个不知是不是真的知晓秘史的山岐旧人,就这样将自己搭了进去,也不知值不值得。 但都走到了这一步,池澜咬了咬牙,她已经将和离之后对她的“伤害”降到了最低。 喜宴请的是秦氏族人,若是她设计秦扬,再寻一个借口和离,秦氏族人为了秦氏的名声自然不会大肆宣扬,这自然是好办,外人对她的事情也不知晓,她虽不甚在意的名声也可以保留。 而她现在还没有正式写进秦氏的族谱,也没有在官府的文书上移户籍,所以她现在还是池家女,并非秦氏一族的人,想要抽身也能简单一些。 池澜这般想着,绛色婚服的秦扬走了过来,将她接走。 她入了喜轿,一路晃晃荡荡向着前面的秦府走去。 下婿、障车、传席、躝新妇迹、坐鞍、入帐拜堂……① 一连串下来的步骤险些将池澜累死,她穿着好几层厚重的婚服,头顶是纯金的凤冠,走完流程走向婚房的那一刻池澜差点脚软摔在地上,踉跄了几下,幸好身旁的莺莺搀扶着她,不至于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 到了婚房内,她与秦扬在喜婆们的指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