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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1 / 3)

陈英莫名想到言昱安行冠礼那日,庭院里一袭白裳的男子背身而立,灰白如银的月光镀在他身上,在他的墨发上,眉眼间,那一刹他整个人清绝出尘又缥缈至极。

他当时没有接过她的荷包,只是语气疏冷的对她道了声谢。明明从那时起就在刻意疏远她,现在为什么还要处处关心她?

心里觉得难过,就像是在心底埋下委屈的种子,酸涩的滋味在心底发酵,却又吐不出咽不下。

陈英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低下头掩住眼底情绪,低低说,“小的时候听人说,长大及笄就该许配人家,以后就不能陪在亲人身边,那时候我哭着跑回家,跟阿爹说阿英不要及笄,不要嫁人。”

不知不觉中,她抬起头来,平静地迎上他的双眸。

言昱安望着她清冷的眉眼,她那倔强着,抿紧的唇角,沉默了会儿,他眸中交织着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复杂情绪。

“但是现在我想嫁人了,我想有个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家。你若真想送我点什么,不如就帮我寻一门亲事,可好?”

陈英故作轻松地笑起来,深吸了下鼻子,将眼底的泪意压下去,湿亮的眸子里充满了悠然洒脱。

“好。”他的声音轻而缓,没有一丝情绪。

直到马车行驶到侯府门前刚停稳,陈英先一步跳下车,头也不回地跨进门去。

平康望着她消失的背影,挠了挠头,今早出门时英姑娘不还好好的么?怎么又跟世子爷闹脾气了?

可府里上下谁不知道英姑娘性子最软和,就连跟下人说话也一向是客客气气的。也不晓得世子爷究竟对姑娘做了什么,先是送银子被拒,又是放下公务告了一日假还是没能哄得姑娘消气。

平康脑瓜子转了几转,突然被自己冒出的猜想吓了一跳,赶紧缩着脖子瞥了眼马车。又久久不见言昱安下来,他小心翼翼朝车里唤了声,“世子爷?”

马车内一直没有动静。

就在平康正要凑近时,车帘被掀起,言昱安缓缓走下来,他站在府门前,抬眸看向侯府大门正中间的匾额,静静伫立,一言不发。

平康见他站着不动,也不敢贸然开口,只觉得世子爷面若寒霜,心里就隐约觉出点什么,便也越发小心伺候着。

陈英发现自从那天回府之后,就再没碰见过言昱安。听院门守夜的小厮说,他总是回得很晚,回来之后,歇息不到两三个时辰便又要去上值,近来夜里还犯肺热,整宿咳嗽,瞧着人都消瘦许多。

她只是静静听着也不多问,秋雁以为她在担心,反而劝慰她,“世子爷犯病,想是已经请太医瞧过,我前日还看见平康去小厨房端过药呢。”

陈英望着手中刺绣愣愣出神,她素来晓得言昱安身子弱,一年四季衣裳都穿得较旁人多些,即便是到了炎热夏季,他的手也始终如握寒冰。

从前他教她写字时,冰凉的手掌轻轻覆在她握笔的手背上,在那炎炎夏日里,忽如雨夜凉风袭来,顿时燥热全消,只余舒爽适意。那时她还暗暗贪念过他手心的清凉,却从未想到他是身子虚弱的缘故。

心中虽然担忧他的病情,但还是不敢去探望,只能默默在心里向菩萨祈祷,好像唯有这样她才能觉得心安。

等到陈英及笄这日,老太太和秦氏都派人送来及笄礼。老太太送的是京郊的一处田产地契,只说是贴作将来的嫁妆,秦氏送来的是一副京城时兴的头面,赤金翠玉极其精美,又极其奢华。

陈姨娘自是拿不出那般贵重的及笄礼,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云州的家乡菜,姑侄二人还小酌了几杯青梅酒。这是陈英第一次饮酒,酸酸涩涩的酒液入喉,胸腔顿时生出阵阵暖意,却也勾出万千愁绪,萦心绕怀,不得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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